摄影设备,用于灾情侦察与地图绘制。
批三架已试飞成功,拍摄精度可达地面五米内物体清晰可辨。
九月末,秋意渐浓。
一艘悬挂葡萄牙国旗的商船悄然驶入厦门港。
船上并无货物,只有十二名乘客。
他们是来自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华人留学生,涵盖机械、化学、医学、电气四个专业。
其中三人曾在欧洲参与过早期无线电实验,掌握摩尔斯电码核心技术。
技术移民局早已等候多时。
秦远亲自设宴招待。
席间,一名年轻学子忍不住问道:“秦先生,您为什么愿意花重金请我们回来?外面都说,中国落后百年,积重难返,回来不过是徒耗青春。”
秦远放下筷子,反问:“你知道福建第一条铁路是谁设计的吗?”
“听说是德国顾问。”
“错了。”
他摇头,“是五个刚毕业的学生,平均年龄二十三岁。
他们不懂德语,只能对照图纸自学;没有经验,就在沙盘上反复推演。
现在,那条铁路每天运送上万吨物资,养活百万人口。”
他环视众人:“我不是请你们回来建几座桥、修几台机器。
我是请你们回来,告诉这个世界??中国人不仅能学会先进技术,更能创造新的技术。”
那一夜,十二人均签下回国服务协议。
随后半年,又有四十七名海外技术人员通过各种渠道回归,其中包括两名曾在克虏伯工厂实习的冶金专家。
福建科学院迎来空前繁荣期。
腊月三十,除夕之夜。
全城张灯结彩,家家户户贴春联、放鞭炮。
秦远却独自登上鼓山,在烈士陵园守岁。
雪又下了起来。
他坐在纪念碑台阶上,手中拿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那是最早一批阵亡士兵的花名册,每一页都记录着姓名、年龄、家乡、牺牲地点。
风吹页动,像是无数灵魂在低语。
身后脚步轻响,沈玮庆走了上来,带来一件厚呢大衣。
“大家都找你呢。”
他说,“年夜饭已经备好,政委们都在等你致辞。”
秦远没动。
“我在想一个问题。”
他低声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打到了北京,进了紫禁城,该怎么办?”
沈玮庆一怔。
“毁掉它?还是保留它?”
“我不知道。”
秦远望着漫天飞雪,“我知道很多人恨那座宫殿,因为它象征压迫。
可我也知道,它同样承载着千年的文化。
我们推翻一个王朝,不是为了毁灭历史,而是为了让历史不再重演。”
他站起身,拍去肩头积雪。
“所以,我要留着它。
把它改成博物馆,让每个孩子都能进去看看??曾经的皇帝怎么生活,百姓又是怎么活着。
让他们自己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沈玮庆默默点头。
两人并肩下山。
山脚下,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悠远绵长。
而在统帅府地下室,一台崭新的无线电设备正自动接收信号。
滴滴答答的摩尔斯电码在纸上缓缓打印:
【上海站?陈子豪。
紧急通报:肃党余孽密谋复辟,拟联络蒙古骑兵南下。
另,恭亲王有意遣使南访,试探合作可能。
】
秦远接过译文,看了许久。
然后提笔写下回复:
【回复:欢迎使者。
准备迎接贵宾的礼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