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福州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动与生机。
闽江畔新建的生丝厂内,高大的烟囱第一次喷吐出滚滚白烟,在蔚蓝的天空中勾勒出工业文明的轨迹。
随着第一台法国制造的蒸汽缫丝机被工人们小心
三月初六,晨雾未散。
武夷山脚下的试验田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春霖行动”
进入倒计时七十二小时,农业气象联合指挥部设在一座临时搭建的玻璃房内,墙上挂满动态云图与土壤湿度曲线。
秦小雨坐在主控台前,指尖在键盘上飞敲击,将“启明-i”
的最新推演结果同步至七个前置观测站。
每一处站点都由一名青年科学家带队,携带便携式电磁射器,在预定点位待命。
“风偏高08级,高空湿层比预测厚12。”
卢川宁从海南连线汇报,“如果按原计划释放扰动波,可能会引局部强对流,甚至雷暴。”
秦小雨闭眼沉思片刻:“调整频率参数,把主波段下移03兆赫,用次声共振先软化冷空气边界。
另外,通知江西鹰潭的备用机组,随时准备启动辅助干扰。”
指令下达后,她摘下耳机,揉了揉太阳穴。
这已是连续第四十八小时值守。
她的办公桌上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正是那日采自外婆老枞水仙的第一锅春茶。
杯子外壁刻着一行小字:“根深者不惧风摇。”
窗外,细雨渐密。
远处山坡上,几名农技员正为温室加盖防雹网;村道边,小学生排成队列,背着新的《气候科学启蒙》课本走向课堂。
课本第五章写着:“人类不能命令天气,但可以学会听懂它的语言。”
三月初八,惊蛰后五日。
“春霖行动”
正式启动。
凌晨三点十七分,武夷山、幕阜山、黄山三大节点同时激活电磁阵列。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场自地表升腾,如无形之手轻抚过长江中游上空的积雨云团。
卫星图像显示,原本向东南推进的梅雨锋面出现微妙偏移,移动度减缓近三成。
六小时后,第一份反馈传来:湖北黄冈早稻育秧区成功避开原定暴雨带,日照累计增加两小时。
农民们纷纷走出家门,望着难得放晴的天空,有人跪地焚香,也有人默默掏出手机,按照“空中课堂”
教的方法记录气温与墒情。
中午时分,福建全省中小学开展“我与天气共呼吸”
主题课。
孩子们通过“启明-i”
终端接入模拟系统,亲手操作微型干预程序。
一个十岁男孩在作业本上写道:“今天我让一朵云多飘了十分钟,没让它下雨,因为幼儿园的小朋友要升旗。”
然而,并非一切顺利。
傍晚,湖南岳阳传来警报:因气流扰动加剧,洞庭湖周边突龙卷风前兆。
应急小组立即启用“退路预案”
,反向释放稳定波束,耗时四小时才将大气压差恢复至安全阈值。
事后复盘会上,秦小雨站在投影前,声音冷静而坚定:“我们赢了一步,也差点输掉全局。
从现在起,所有区域性干预必须附加‘生态代价评估’模块,不仅要算经济账、民生账,更要算自然账。”
秦远全程旁听,末了只说一句:“下次,让我们更早一点听见大地的回音。”
三月十一,阴转晴。
云南彝区,马志清站在新建的卫生所门前,望着十辆涂着绿叶标志的移动医疗车缓缓驶入村口。
车身两侧印着一句话:“他们不来找你,是因为你太远??所以我们来了。”
五十名年轻医生背着药箱走下车,其中一位名叫陈若兰的女孩,主动上前握住马志清的手:“我爷爷是三十年前逃难到福建的彝人。
他说,总有一天要回来,替那些没能活下来的人看病。”
马志清眼眶热。
他带着众人参观山寨:泥墙木屋依旧简陋,但每户屋顶都架起了太阳能板,院角设有雨水净化桶,村中心广场立着一块电子屏,滚动播放着普通话与彝语双语健康讲座。
当晚,篝火晚会在村中空地举行。
老人们唱起古调,青年跳起达体舞。
一名白长老拉着秦远的信反复念诵,然后抬头问:“你们真的不收钱?也不招兵?”
随行护士轻声答:“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