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又一次贸然出手,才会將她在帝王心底的情分一点点抹除。
“留著她慢慢熬吧,过了今夜,以后每一天她都会在不顺遂里煎熬!”
邢烟篤定地说道。
“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宝珠好奇地问道。
邢烟停步,抬头看向漆黑的远方。
藏匿在云嬪背后的那只手现在冒了出来,那么,接下来一切就好办了。
“等。”
“等什么”宝珠更好奇了。
正说著话,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邢烟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不用等了,他来了。”
片刻间,赵德允已经凑了过来,他立刻毕恭毕敬地给邢烟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惊险,所幸娘娘无忧!”
“谢公公出手!”
邢烟也是恭敬地说道。
赵德允声音压低了几分,“惠嬪难產,皇上欲去玉芙宫,皇上想邀娘娘同去。”
“好。”
邢烟隨著赵德允的步伐,便折返回去。
半道儿,穆玄澈已经垂手在那儿等候多时。
见邢烟过来,他的目光便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今日家宴上发生的事儿,他不是没有对邢烟有怀疑。
害人之心她没有,防人之心自然该有。
所以当他发觉那个小宫女的话有漏洞时,选择的是充耳未闻。
今日,他对邢烟是满意的。
她已经不像刚入宫时那般谨小慎微了,面对强权甚至是霸权,她知道运用自己手里的力量去反击。
一个人懂得保护自己,这是必须的技能。
“烟儿,辛苦你了。”
穆玄澈伸出大手,將邢烟的小手攥在手心里。
他喜欢看到成长后的邢烟,这是他期待的模样。
“皇上言重了,臣妾也是怀孕之人,听闻惠嬪娘娘难產,臣妾也是打算过去瞧瞧的。”
两人脚步便朝玉芙宫而去。
还不曾靠近,便看到宫殿灯火通明,妇人痛苦的叫声远远就传来了。
“皇上,快点!”
邢烟不禁催促道。
妇人生產凶险,何况惠嬪还是早產。
今日之事,她著实无辜。
她是一个对任何人都不会造成威胁的人,只不过是想在后宫低调的苟延残喘,甚至她腹中的龙裔也不会对谁造成威胁。
可云嬪……
这里依旧冷清。
宫女们从產房里一盆一盆地往外端血水。
两名太医守在產房外,依旧是眉头紧蹙。
產房內,惠嬪痛苦地叫著,稳婆一个劲儿地喊著,“用力,再用力……”
邢烟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前一世她生產的场景。
她第一回生產,也是痛苦万分。
只是她藏匿在暗室里,为了避免动静太大,她嘴上被人塞了布团。
那么疼,那么痛,她却一句都不能喊出来。
穆玄澈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大手握住小手的力道就大了几分。
“放心,待你生產那日,朕一定入內陪著你。”
他温声说道。
邢烟仰头,恰巧与他视线相撞,“皇上九五之尊,生產虽然凶险,但也只是常事。皇上若能在外陪著臣妾,臣妾已经心满意足。”
邢烟妥帖地说道。
她明明心里害怕,但是却能理智理性地看待。
穆玄澈对她的讚赏,不由得又多了几分。
更漏滴滴答答……
產房內的叫声开始变得虚弱,而稳婆的声音却愈加高昂。
“娘娘,用力啊!您再用点力啊……”
宫女们进进出出,一盆血水出来,一盆热水进去。
邢烟心里已经知道几分,惠嬪这一胎恐怕保不住了。
但同是妇人,她还是想要替惠嬪做点什么。
“皇上,不如让黄院判过来瞧瞧吧,臣妾只担心惠嬪姐姐情况不好。”
邢烟大胆諫言。
“宣黄院判。”
黄院判本隨著怀王去了太后那里,惠嬪这里便只有两名普通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