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酒里加了什么”
浓稠夜色中,姜衣璃跌坐在榻沿,薄背撞上一具滚烫的胸膛。
陌生男人自身后环抱住她,硬朗的指骨掐住她的脸,她被迫抬高下頜,喉咙吞咽困难。
“我,我不知道……”
她神色惊恐,垂下眸,看见男人手臂青筋蚺起,显露出迸发的力量感。
他话中的气息灼烫,薄唇几乎擦上她的脸:“姜姑娘亲手端上来的酒,你不知”
这嗓音…
是谁
姜衣璃喘息间,腕骨被人捉住,地转天旋,她被摁倒锦衾里。
销金帐震盪开,轻纱覆住了她的脸。
“既然有胆子给本官下药,就自己来当解药好了。”他尾音上挑。
“不要!”
姜衣璃殊死挣扎,她忙乱地拽下盖在脸上的帐幔,抬眼突然看清了压著她的人。
此人身著墨色锦袍,一顶金冠束髮,眉宇轩轩,朝霞孤映,肃肃燁燁的一张脸——谢矜臣!
姜衣璃瞳孔猛地一缩!
*
姜衣璃是穿越的,她又重生了。
前世死得太潦草,用家乡话来说——片头曲没唱完就死了。
可惜死后也没能回到现代,她化作一缕孤魂,见证了那位芝兰玉树的谢家世子谋朝篡位,登基称帝。
姜衣璃想不到,一睁眼,自己会醒在谢矜臣的榻上!
她跟这乱臣贼子清清白白,怎会躺在一起她是不是做梦还没醒
腰间倏地感到拉扯。
姜衣璃猛然回神,双手推阻他的动作:“大,大人。”
谢矜臣单手攥住她双腕,举过头顶压制住,她纤细轻盈的腰身展露出来。
曖昧又危险得要命。
姜衣璃还欲动,谢矜臣抬腿跪压在她膝上。
“別挣了。”他嗓音暗哑。
“你放开。”房间里迴荡著急促的呼吸声,姜衣璃浑身颤慄,她重生到哪来了真实得让人崩溃。
*
两个时辰前。
姜府水榭。张管家笑著向水上张开手臂:“谢大人,请。”
谢矜臣頷首,踱步踏上曲廊。
他的贴身护卫即墨和闻人堂抱剑跟在后面。
姜行清癯如鹤,拱手笑迎:“江南丝绸案牵连甚广,此次一举拔除,谢大人功不可没。”
“姜大人过奖。”
二人落座寒暄,姜尚书道:“如今陛下求仙问道不进后宫,朝中只有雍王和荣王两位龙子,也该谈谈立储之事。”
“咱们酒后閒话,不作真,谢大人觉著哪位能更胜一筹”
谢矜臣执著杯酒,“何必言之过早,谁能登基,且待来日。”
堂內舞姬腰软眼绵,一排整齐地抬腿。
谢矜臣尝酒,不为所动。
姜尚书於是悄悄给管家递了个眼神。
收到老爷的暗示,管家笑说去换酒,躬身离开水榭。
*
穿过假山小桥,芭蕉路,圆月洞门,再走一段距离,便是倚香院。
“翠微,大小姐呢老爷叫大小姐去前院。”
“好嘞。我这就告诉小姐,张管家您慢走。”翠微目送。
姜衣璃两日前就被父亲叮嘱要在今日献舞,今晚临登台前,舞衣却破了。
翠微正要替她更衣,摸到裙子破洞,气红了眼,“这……这准是二小姐乾的!小姐,这可怎么办”
姜衣璃冷静:“先把我的琴抱来。”
她本也没想老老实实地献舞。
水上游廊曲折,姜衣璃抱琴在一面雪白飘帘后坐下。
她父亲是个老狐狸,游刃有余笑说:“小女自幼学琴,奈何愚钝,未有所成,还望谢大人能指点一二。”
京城中最负盛名的只有一个谢家。怨不得叫她献舞,原是攀上了镇国公府的高枝。
姜衣璃不擅琴,刚起步就弹错了一个音,她面色一顿,继而自信坦荡地接著弹。
都跟她父亲坐一桌了,怕也是附庸风雅之辈。
宫商角徵羽五音都未必识得全。
正前,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执著细瓷酒杯,腕骨搁在案沿,谢矜臣缓缓抬眸,望向飘帘。
他的眉骨轻微抽搐,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