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食物,姜衣璃拿出一百两的银票压在砖下当费用。
翠微震惊。
“今晚简单凑合凑合,咱们明早去渡头。”
夜色暗涌,谢矜臣的士兵包围了半个城,杭州知府是他去年丝绸案提拔上来的,对他十分恭敬。
查了户籍,供出一人叫翠微,住在十方镇梨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火光躥天,走至梨路巷口,谢矜臣踢到一块木牌,知府捡起擦乾净拿给他。
上面鐫刻“大小姐姜衣璃之墓”。
就是这里了。
门上掛著铜环锁,象徵性的敲了敲,士兵动手拆锁。
两扇门推开,小院乾乾净净,空无一人。
“大人,找遍了,四间房舍皆无人。”
火光映著男人眉骨舒朗的脸,谢矜臣抬起黑沉沉的眸子,斜睨院中的石桌,墙角的茴香,攥紧了指骨。
找她的这五日,种种细节越发奇怪,与其说是被人抓走,更像是她自己跑了,不巧和董舒华绑她撞在一日。
这就能说通,她为何频频换船。
谢矜臣黑眸沉沉,胸中像堵了一块巨石。
“出城搜。”他一字一句。
此时的林中小屋,姜衣璃和翠微躺在小木板床上,仰头看著小窗的斜月,心神不寧。
她驀地坐起身,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幽幽地道,“还是得趁夜走。”
以谢矜臣的聪明才智,要发现她的蛛丝马跡並不难,她心中忐忑,唯恐夜长梦多。
翠微点头,立刻开始穿衣。
两人才出小屋,就听见林中有马嘶鸣声,姜衣璃脸色一变,抓住翠微拔腿就跑。
她走后不久,谢矜臣的人立刻就找到了小屋。
这屋只有半间房那么大,即墨一眼扫全,用手摸了摸茶炉,“大人,是热的。”
谢矜臣冷嗤一声。
“追!”
子时將近,渡口已封锁,一条条大的小的船只绑在岸上,海面风平浪静。
二人行至渡口,那官兵不想惹麻烦,强硬说,“子时已过不得出行,明日早来。”
姜衣璃和翠微退在栏杆之外,度秒如年。
淒清的夜色之上,一艘大船徐徐驶来,停靠渡口,左右各三名团锦簇的飞鱼服开道,只见一高瘦的男子穿著曳撒大步走下甲板。
守著渡口的官兵下跪恭迎,“参见沈指挥。”
沈昼!
姜衣璃心神不安地站在芦苇处,眼神眺望过去。
夜里静,这个距离看不清沈昼的脸,但能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沈昼影子倾斜,他用手指抚弄袖口,睨了眼地上跪著的士兵凉凉地笑,“知晓我来,就让你来接,你们知府大人呢”
士兵跪地,高声答,“知府大人在迎接董总督和……”
“沈指挥!”姜衣璃突然高喊了一声。
沈昼抬头望去,跪著的官兵话声中断。在那芦苇盪前,两个小姑娘快步朝这边跑来。
远瞧就知道是个美人,沈昼弯了弯唇角轻笑,还当是自己哪笔风流债,待看清脸,他收了心思,“姜大姑娘”
这不是那株下跪不弯背的小白杨么,该在苏州才对。
姜衣璃跑得微喘,“沈指挥救命。”
跪著的官兵站起来,还想驱赶她,沈昼抬抬手,让退下了。
岸边凉风习习,沈昼有几分好笑地打量她鬢边上翘的髮丝,手腕负后轻翘著指骨,“我们萍水相逢,我为何要救你的命啊。”
姜衣璃眼神左右瞟,沈昼的心腹立刻让所有人都退避。
姜衣璃才鬆口气似的,脸上薄薄地含著一层惊惧,她可怜地道,“大人曾与我说,若遇难处向您求救,您一定会帮忙。”
沈昼的脸色变了。
这其实只是姜衣璃的猜测,或者说豪赌。
可沈昼变脸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这两人关係果非表面那么简单。
锦衣卫號称王朝的鹰犬,谁想造反他们必是第一个知道的,谢矜臣縝密,但也少不了里应外合。
况且她当日办路引文书谢矜臣怎会知道得那么快那么准。
这两个人装不熟装了二十年吧!真能装。
沈昼心道谢矜臣可真是色令智昏,自己这么重要的一步棋都敢透露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