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倒霉,谢矜臣的烂桃,都要让她兜著!
该结束了。
她一定要跑远一点,就算死,也得死的离谢矜臣远远的。
姜衣璃鼻尖贴著冷冽松香的衣襟,短暂的沉默其实是在思考。而谢矜臣將她的伤怀当成是在自怜。
掌心按在她后背,將人紧紧地按进怀里,彼此的心跳声交错。
其实退亲之事,他心里是轻鬆的。
只是见到姜衣璃眸中的伤感,他脸色沉默,他不娶陈家女,也不能娶姜衣璃。
起码暂时不能。
谢家是百年大族,发展至今,只算开国功臣那一脉的嫡支,往下传,亦有千余,而他是眾望所归的唯一继承人。
他的婚事算不得私事,他背后的家族,宗亲,长老,这些人怕是寧愿这个位置空著,也不能被拉低。
谢矜臣將下巴抵在她肩窝,嗅著她发间的清香,他想,他跟姜衣璃来日方长。
抱著温存一会儿,他拿玳瑁梳为她梳头,打了个死结后状若无事发生地还她。
姜衣璃接力,梳到死结,满脸无语。
翠微来给她梳了头髮,侍奉她换上一件粉白色暗短袄,配雪色百合褶皱裙,梳妆完,她至外间,没忍住问,“一定要对陈小姐赶尽杀绝吗”
其实她不太能坦然面对死亡,倭寇还好些。
谢矜臣正欲出门,回头捏了捏她的鼻尖,忍不住笑,“姜衣璃,你怎么这般天真。”
留她一头雾水,独自去了。
石头地板铺著薄薄一层雪,闻人堂撑著伞走在一侧,看向伞下的主子,回稟道:“人已经抓到了。”
“嗯。”谢矜臣頷首,出门上了马车。
他前日收到一封匿名书信,信上画了两辆马车相撞,又画了两条江水併流。
琴时捂著左胳膊在院中经过,他没看见,叫来即墨问,“那日撞车还发生了什么”
即墨深思,“说来奇怪,那日陈小姐叫夫人去前头的马车说话,途中谢府的马车被撞,致使琴时摔断胳膊,原本那是夫人的位置。”
谢矜臣狭长的眼眸微眯,略微思忖,便抓人去董家。
两车相撞,两江总督,这个暗示可谓明显。所以他说姜衣璃天真,不赶尽杀绝,斩草除根,难道留著后患无穷吗
京城董家。
谢矜臣带著五城兵马司的人包围董府,董仲正要出门,被堵回来。
经歷去年夏日之事,两家已无任何情分,只剩齟齬。
董仲暗青色长衫稳重雅健,抬眸瞪视,“谢世子,天子脚下,你胆敢带人围正二品官的府邸”
修长的手指掸去下摆灰尘,谢矜臣抬起下頜,眼神轻蔑,薄唇略略扯起,轻狂淡漠,“围你又如何”
“你!”董仲脸色涨紫。
“爹……”垂门处,董舒华一袭淡水色长裙,缓步走进院,她断著一条手臂,直直垂著似木偶,见院中都是兵,先是心虚,再是复杂,脸上情绪重重。
“谢世子。”朝思暮想渴盼的男人,满眼冷漠,为另一个女人又来找她了。
谢矜臣不喜废话,脸色清冷,腕骨向下拔了即墨的剑。
哗啦——
银光闪过。
董仲变了脸,三步並做两步,仗肩护在女儿身前。
“谢世子!你不要欺人太甚!”他脸上怒红,“江南之事,老夫已不与你计较,你还要欺负到我们董家头上来不成”
谢矜臣冷笑,“你不与我计较,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吗”
眸光滑过剑锋,腕骨抬起,剑尖直指他身后的董舒华。
董仲面上扭曲,只觉他欺人太甚,攥拳欲叫府兵,听院门响,只见闻人堂提溜著一个被捆绑的青年,踢进院中。
正是在脂粉阁外撞了谢家马车的醉汉,看见他,董舒华瞳孔紧缩。
“世子何意”
“问问令爱何意。”
院中人神情各异,董仲还要说休得污衊,回头见女儿眼神闪过慌乱,他顷刻无理。
谢矜臣嗓音里带著一丝怀疑,剑尖准而冷,他问,“都敢下手,怎么不报復我”
冷锐的剑锋落在眼中,化成两片冰霜。
董舒华眸中发热,她左臂抬不动,右手指尖掐进掌心,怎么不报復他,她不捨得。年少恋慕,多年情思,只想和他共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