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也別,太得寸进尺了(1 / 3)

清晨,斜光穿透销金帐,一清雅男子坐在榻沿,垂眸望著沉睡的温媚脸庞,倏地,那双黛眉向额心拧蹙。

“姜衣璃…”谢矜臣攥住她的指尖,声音迫切。

帷幔里的姑娘缓慢地睁开眼,视线惺忪,眼神里一片空灵,她望著帐顶,慢慢偏头,眼神变得熟悉起来。

谢矜臣將人扶起,手臂圈在她后背,压皱粉白的寢衣和黑髮。刚想问有没有何处不適。

姜衣璃双眸淡然地望著他,“谢矜臣,我们散了吧。”

“你说,什么”

猝不及防,仿佛被一柄利剑穿胸而过,谢矜臣脸色凝固。

此话不必重复。

姜衣璃满头黑髮披在肩头,侧身,顺滑下垂,遮住半张美人面,她仰起脸,字字清晰,“你救过我一命,没错,我该感激你。”

“我满打满算,跟在你身边两年了。这事总该有个结束。”

“我答应过会娶你…”

“可是我从头至尾都没想过要嫁给你。”

鏗鏘有力的嗓音,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沉默,落针可闻。

姜衣璃昏迷不醒的时间像被囚於暗夜,勘不破,走不出,耳边只有琴声,时而悦神,时而使人疯魔。

她发现,自己躲过了毒酒,但並没有躲过死劫。

这琴声是单独的,她一个人的丧钟。

从前怀揣希冀,再难再委屈都能咽下去,可现在不知能不能活著见到曙光,不想再纠缠了。

姜衣璃掉进水中时闭了眼,意识一剎抽离,她並没有看见不识水性还拼命托举她的人。

她当谢矜臣那日同她一般在说假话,当他懂水性。

因此,做了一个错误的判断。

“天下的女儿环肥燕瘦,柳夭桃艷,你並不是非我不可。”她说。

谢矜臣凝固的眉眼微微上挑,眸中黯淡,“如果我说是呢”

姜衣璃顿了一下,听到可笑的事情,她姝色艷艷的脸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声音淡漠篤定,“我不信。”

鼻尖嗤出一丝冷笑。

谢矜臣揽在她背后的手掌,轻轻抽动,姜衣璃使他陷入一个卑微的境地。

她不是撒娇,问你爱不爱我。

也不是温言软语。

她浑身散发一种平和,眼神极淡,清醒的超脱,恍若局外之人。

男女之间的画地为牢到头来只束缚他自己。

她不信,谢矜臣再说情情爱爱都像自取其辱,诚然,他站在世家顶端,霽月光风,权势滔天,他不可能奴顏婢膝去奢求。

这高台,他下不来。

但不可避免地,胸腔酸胀,似咬一颗不熟的青梨,涩味强势充斥,逃避不得。

姜衣璃不懂他的沉默,絮絮道,“你喜欢美色,待你成就大业,会有无数臣子广揽天下美人赠你,不独我一人能入你的眼。”

此刻他还须得顾著面上的礼法宗法,待造反登基后他掀天也没人敢妄议。

想叫她闭嘴,谢矜臣望著她额发虚虚的颓態,憔悴的病容,心软忍了下来。

姜衣璃继续道,“如果你要拿翠微威胁我也罢,她死了,我给她陪葬…”

“人活著要拼尽全力,相比而言,死就容易得多……”

“不要再说了。”

姜衣璃后背一沉,似折断一般朝前扑,绵软无力地撞进他坚硬的胸口,她欲坐正,被人摁著直不起腰。

“姜衣璃。”谢矜臣欲言又止,冷冽的嗓音含著浓重的嘆息之意。

他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锋利的下頜贴著她冷凉的头髮,磨蹭她的脸。

“大人,千里之堤溃於螻蚁之穴,百尺之室焚於突隙之烟,山雨欲来,您留我这样一个棘手之物做什么”

据她前世朦朧的记忆来看,雍王造反势必要提前。

闻香教属於雍王煽动的民间势力,若朝廷去打,须得缠绵大半年乃至一年,可这一世谢矜臣去了冀州,他两个月把四大分教端了,雍王还不得被逼得狗急跳墙。

前世朱潜还改国號为承统,这一世,不知他能否活到那时呢。

谢矜臣要造反,这正是他趁乱收拢权力的时候。

“我答应你。”耳边突兀地响起一声。

姜衣璃的思绪中止,甚至耳膜都是懵的,她不敢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