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之箭。站在观测台上的刘封微微颔首——这正是他根据后世战舰设计的流线船型。
变阵!甘宁的吼声穿透江风。只见战船突然两翼展开,船身侧面的挡板齐齐落下,露出寒光闪闪的弩箭。这种被士卒们称为孔雀开屏的战术,能在接舷战时瞬间倾泻三百支弩箭。
随着一声令下,特制的火箭拖着青烟扑向靶船。这些箭矢的箭头裹着鱼油浸泡的麻布,遇水不灭,顷刻间就将作为标靶的旧船化作火球。刘封注意到,新入伍的寇封正带着少年营操作船尾的拍竿,这种改良自东汉的武器现在能精准投掷出三十斤重的火油罐。
突然,一艘走舸从火场中穿出,船头站着的魏延手持长钩,猛地钩住靶船残骸。这个被刘封破格提拔的悍将咧嘴一笑:少将军,某家这钩镰队如何?
江风送来焦糊味与松脂香,刘封望向正在调试新式舵轮的工匠们。那里,三艘按龙骨结构建造的楼船已具雏形。甘宁顺着他的目光笑道:再给某三个月,定让江东水军见识下真正的锦帆贼手段!
水寨上空,一群被惊起的江鸥盘旋不去,仿佛也在观摩这场跨越时代的演武。
江风掠过罗县水寨,战旗猎猎作响。刘封站在船坞旁,听甘宁汇报洞庭湖的水匪清剿情况。
自从剿灭翻江鳄陈彪后,其余小股水匪大多被丁奉扫平。甘宁抱臂而立,目光锐利,唯独那洞庭水坞,仗着对湖道的熟悉,一直东躲西藏,难以根除。
刘封微微皱眉:洞庭水坞?
甘宁点头:这帮水贼不同陈彪那般滥杀,而是以九连环坞为总舵,专劫富商,偶尔还接济沿岸贫民,在湖上颇有声望。某几次带兵围剿,他们却总能借着芦苇荡和暗流脱身。
正说话间,一名斥候匆匆奔来:报!洞庭水坞遣使求见!
刘封与甘宁对视一眼,皆露讶色。甘宁眯起眼睛:这帮水耗子,今日唱的哪出?
刘封略一沉吟:带上来。
不多时,三名身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被领入水寨。为首之人年约三十,面容黝黑,双手粗糙,一看便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他抱拳行礼,声音洪亮:洞庭水坞头领周蛟,拜见刘将军!
刘封打量着他:周头领今日前来,有何指教?
周蛟深吸一口气,道:将军那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已传遍荆湘。我等虽为水匪,却也知大义。今日特率洞庭水坞八百弟兄,前来投效!
甘宁挑眉,冷笑一声:哦?前几日还躲着官军,今日倒来投诚?莫不是诈降?
周蛟不卑不亢:甘将军明鉴。我等劫掠商船,却从不害人性命;占据湖道,却未曾与官军死战。只因世道艰难,湖上百姓无田可耕,无粮可食,才不得不落草为寇。他看向刘封,目光灼灼,如今刘将军在长沙分田安民,兴修水利,更以为生民立命为志。我等愿弃匪从军,为将军效死力!
刘封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们对洞庭水道,了解多少?
周蛟眼中精光一闪:九曲十八弯,暗流三十处,芦苇荡可藏千军——洞庭湖的每一寸水路,我等闭着眼都能走通!
甘宁闻言,神色稍缓。他凑近刘封,低声道:公子,这帮人若真能归心,倒是一大助力。
刘封点头,看向周蛟:投效可以,但我有三条规矩。
周蛟肃然:将军请讲!
其一,劫掠之事,永不再犯。
其二,军令如山,违者必斩。
其三,若遇江东水军,需为先锋。
周蛟毫不犹豫,单膝跪地:周蛟愿率洞庭水坞上下,誓死追随将军!
刘封上前扶起他,朗声道:好!自今日起,洞庭水坞编入甘宁将军麾下,专司侦察、向导之责!
甘宁咧嘴一笑,拍了拍周蛟的肩膀:既然是自己人了,明日便带某去瞧瞧你们的九连环坞
当夜,水寨内灯火通明。刘封设宴款待周蛟一行,席间详细询问了洞庭湖的水文、风向,乃至江东水军的活动规律。周蛟知无不言,甚至当场画出了湖中暗流的分布图。
宴罢,刘封站在江边,望着月色下的洞庭方向,嘴角微扬。甘宁走过来,递过一壶酒:公子,这次可是捡到宝了。
刘封接过酒壶,轻笑道:得道多助。这四句话,倒是比千军万马还管用。
二人相视一笑,江风送来远处归巢水鸟的鸣叫,仿佛也在为这支即将壮大的水军欢呼。
甘宁手下本就有2000水军,现在加上洞庭水坞等水寨来投,现在已有3000余人。
少将军,该启程了。魏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