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秀才摇头:「信里避着成祖爷的讳,估计是永乐年间留下来的。」
雷三响撇撇嘴,满脸失望:「哦,俺还以为是别处也埋了财宝呢。」
郑芝龙不屑:「知道子孙落难了,还在假仁假义,也不说些要紧的。」
陈蛟感慨:「这罐子在土里,埋了二百来年,金子还亮,写满假仁义的信倒烂了,说来也有趣。」
林浅抿了口茶:「大哥这话颇有些深意。」
陈蛟一愣:「我随口说的。」
周秀才感叹:「如果林氏记住了与人为善的祖训,断不至于有今日之祸。」
郑芝龙反驳道:「这世道,滥好人死的最快,若想做大事,非得心硬不可。」
众兄弟边喝茶,边感慨唏嘘。
「对了,还没问抢了多少金子呢。」郑芝龙突然道。
「是了!光顾着骂这鸟府,倒把最要紧的忘了。」雷三响一拍额头,看向周秀才。
周秀才拿起帐本,念道:「金子总重,三千二百八十六两七钱。」
「额。这多不多?」雷三响问道。
大明除官府大宗交易外,百姓甚少用到金子,是以雷三响等人对兑换比并不熟悉。
周秀才解释:「约莫等于三万两千多两银子吧。」
众人这才喜笑颜开。
庆贺一阵后,众人又看向林浅,如今这一票做完,钱也到手了,该到分红的时候了。
林浅淡淡道:「不急,还有个护身符,要先去取来。」
……
两日后,福州府以东海面。
官塘山。
大帆船冲破清晨迷雾,悄无声息的行驶在海面。
此地盘踞着一夥以李忠为首的海寇,正是林浅选定的护身符。
据周秀才的情报,这伙海盗约有二百人,三十条船。
行事凶残,嚣张跋扈,不仅在周边海域大肆劫掠,还常常上岸袭扰。
匪首李忠御下不严,常有手下因劫掠忘情,以至被官府抓住。
若不是东南海防腐败,凭这伙海寇的行事作风,早被官府剿了。
李忠所部海盗,不仅劫掠商船,渔船也劫,在百姓中也名声极差。
可谓是臭名昭着。
也许是因为近年来犯事太多,近几个月,李忠所部都在官塘山避风头,没犯大案。
这又令其劫掠林府,不会有时间上的冲突,更没有不在场证明。
正是绝佳的替罪羊。
据周秀才说,李忠悬赏画像,把人画的跟恶鬼一般狰狞,面容已不足信,倒是身材描述与林浅相仿。
而且李忠原籍就在浙江,和林浅说话口音也像。
这居然又对上了,以至于周秀才都觉得,让此人来当替死鬼,简直是天意。
随着大帆船缓缓航行,日出东方,海面上雾气逐渐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