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见三人气度不凡,尤其是燕赤霞那粗犷的大胡子和背后那显眼的剑匣,心知定是江湖中人,便试探着搭话:
“看三位客官风尘仆仆的,只怕...也是要前往京城的吧?”
知秋一叶藏不住话,闻言奇道:...
风雪不再,却有细雨如丝,自天际垂落,无声浸润着九州大地。那雨不冷,也不暖,像是时间本身在呼吸。断桥边的柳树早已不是当年那一株,根系深扎于湖底琉璃莲的余晖之中,年年枯荣,岁岁新生。第九枝嫩芽如今已长成主干,枝条低垂,拂过水面时,涟漪中竟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有笑的,有哭的,有闭目赴死的,也有张开双臂迎接光明的。
姜承风站在桥头,手中握着一盏新制的花灯,灯纸上没有字,只绘着一朵半开的双色莲花。他没点火,只是静静望着湖心。他知道,这一盏灯不必点燃,自有它该去的地方。
忽然,雨停了。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第八色光从中洒下,不照山河,不映城池,唯独落在他脚前的一块青石上。石面湿润,水渍缓缓聚拢,竟自行勾勒出一行小字:
>**“你已传薪,何不归息?”**
他低头看着,嘴角微扬:“我若真歇了,谁来听下一个孩子的梦?”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孩童的脚步声,轻快而坚定,踏碎满地残雨。是个约莫八岁的女孩,穿着粗布裙,赤脚跑来,发间别着一片晶莹的叶状饰物??那是从忆界园铜镜廊摘下的仿制品,据说是用初春第一缕阳光凝炼而成。
她跑到姜承风面前,仰头看他,眼神清澈得像能照见魂魄。
“你是姜先生吗?”她问。
“算是吧。”他蹲下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因为昨晚我梦见你了。”她认真地说,“你说:‘别怕,我在。’然后给了我这朵花。”她从怀里掏出一朵干枯的小白花,花瓣早已褪色,却依旧完整。
姜承风怔住。
那花……是十年前洛阳废墟中,女子泪落化冰后开出的那一朵。
他从未告诉任何人它的去向,甚至以为早已湮灭于风尘。可此刻,它竟出现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手中,仿佛跨越了时间与遗忘的壁垒,悄然归来。
“你叫什么名字?”他声音轻了几分。
“念冬。”她说,“娘说,我是霜降那夜出生的,哭声响彻全村。接生婆说我不是在哭,是在喊:‘我还记得!’”
姜承风心头一震。
他还记得王伴伴留下的批注:“当第八色再现,真钥非一人所执,而是众生共感。”原来如此??真正的传承,并非靠契约、符印或血脉延续,而是当某个普通人,在某个平凡夜里,因一句未曾亲耳听见的话而醒来,因一段无人讲述的故事而落泪,那一刻,守护便完成了交接。
他伸手接过那朵枯花,指尖轻抚,忽觉掌心微热。再抬眼时,花已重生,洁白如初,更在中心绽出一丝极淡的第八色光晕。
“你愿意替我送它一程吗?”他将花还给她。
女孩点头:“送到哪儿?”
“送到所有看不见光的人心里。”他说,“不用大声宣扬,也不必立碑刻名。你只要在他们耳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