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发主任的婚外情对象,是南区法院民三庭的法官助理,李曼丽。”**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股束缚喉咙的可怕力量骤然消失。帝壹像被抽干了力气,背靠着墙壁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他捂着嘴,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荒谬!
真话!强制性的真话!
代价…这就开始了?!
而且…内容竟然如此劲爆!王德发和南区法院的法官助理?!这他妈是什么地狱级八卦?!
就在帝壹被这突如其来的“真话惩罚”震得魂飞魄散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不是电话,也不是短信,而是一个自动弹出的、加密的即时通讯软件窗口。窗口是纯黑色的背景,只有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幽灵般浮现:
**【监控源已清除。证据链:打印机日志(删除),墨渍照片(原始文件已覆盖)。建议:销毁手机副本。】**
帝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思维!
谁?!
洛璃?!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向巷子两端。只有沉沉的夜色和远处模糊的车灯,空无一人。那个黑色窗口停留了不到三秒,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帝壹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屏幕微弱的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张墨迹照片静静地躺在相册里。
销毁?
刚才那句不受控制的真话…
还有巷口那转瞬即逝的窥视感…
这一切交织成一张无形而冰冷的大网,正从四面八方悄然收紧。他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实习生,而是一个被卷入巨大漩涡中心、刚刚拿起武器却又被套上沉重枷锁的棋子。
网的另一端,金鼎律所顶层,那间视野绝佳的独立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王德发肥胖的身体陷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七楼那个偷拍视角最后传回的画面——帝壹拿出手机向工人们展示照片的瞬间。画面很模糊,但足以看清帝壹的脸和他手机屏幕的大致内容。
“废物!一群废物!”王德发抓起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跪在地毯上、手腕红肿的保安队长!“连个实习生都收拾不了!还让人拍了照?!你们是吃屎长大的吗?!”
烟灰缸擦着保安队长的头皮飞过,砸在后面的书柜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玻璃渣四溅。保安队长吓得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
王德发胸膛剧烈起伏着,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他抓起手机,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一个带着睡意、慵懒又有些不耐烦的女声传来:“喂?王主任?这么晚了…”
“李曼丽!”王德发压低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你他妈是不是跟别人乱说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女声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拔高,带着被冒犯的尖利:“王德发!你发什么疯?!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
“闭嘴!”王德发低吼着,额头上青筋暴跳,“我警告你!管好你的嘴!要是让老子知道有半点风言风语传出去…” 他后面威胁的话没说完,但冰冷的杀意已经透过听筒传递了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冷笑:“神经病!”接着便是“啪”地挂断忙音。
王德发听着忙音,脸色铁青,狠狠将手机摔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烦躁地扯开勒得他喘不过气的领带,肥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亮的红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帝壹…这个平时闷不吭声、像影子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实习生…他怎么敢?!他怎么会知道宏远的事?还拍了照?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帝壹最后对工人说的那句话——“王德发律师…恐怕不会真心帮你们要钱了。” 那小子,似乎笃定自己不会帮工人?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还有…刚才李曼丽那反应…不像是她说漏嘴的。那帝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手里还有别的把柄?
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杀意,在王德发浑浊的小眼睛里疯狂涌动。他猛地按下桌上的内部通话键,声音嘶哑而阴沉:
“洛璃!到我办公室来!立刻!”
几秒钟后,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无声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