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道夫…”洛璃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嘶鸣。她那只紧握硬盘的右手，依旧按在心口，而那只骨折未愈的左手，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对准了门外！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精神力场，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洛璃为中心轰然爆发！病房内所有未固定的物品——监护仪、输液架、散落的陶瓷碎片——瞬间被这股力量掀飞！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门外，那个黑色风衣身影动作明显一滞！显然没料到目标在重伤状态下还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精神力量！他（或她）手中的枪口微微偏移，似乎在重新计算弹道和洛璃爆发的精神力场干扰！

“动手！”秦岳的怒吼如同惊雷！他和两名反应过来的特警同时开火！子弹如同泼水般射向门上的破洞和门外的身影！

砰砰砰！哒哒哒！

枪声震耳欲聋！子弹打在金属门框和墙壁上，溅起刺眼的火花！

门外的“清道夫-Alpha”身影极其诡异地晃动，如同没有实体的鬼魅，大部分子弹竟然落空！只有少数几发似乎擦中了风衣边缘！他（或她）似乎判断强攻不利，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猛地向后暴退，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在走廊拐角！

枪声停歇。病房内一片狼藉，弥漫着硝烟、血腥和氧气泄漏的刺鼻气味。警报声依旧凄厉。

洛璃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冰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门外，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渗出一缕鲜血。刚才那一下爆发，显然牵动了严重的内伤。她缓缓放下手，身体微微摇晃。

帝壹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右臂和肩膀嵌着陶瓷碎片，血流不止。左眼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更深的麻木和灼烧后的空洞感。视野一片模糊的黑暗。但他能感觉到，洛璃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

有劫后余生的冰冷。

有被强行唤醒记忆的刻骨痛苦。

有对“摇篮曲”真相的无尽恨意。

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困惑和探究。

“你…”洛璃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痛后的虚弱和一种冰冷的审视，“刚才…怎么做到的？”

帝壹艰难地扯动嘴角，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他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摸索着指向自己那只彻底失去视觉、只剩下麻木的左眼，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荒诞的自嘲：

“天秤…诡讼…它开眼了…代价是…快瞎了…”

洛璃冰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看着帝壹那只紧闭的、眼角残留着干涸血迹和灼烧痕迹的左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紧握着硬盘、同样布满伤痕的右手。病房内，刺鼻的硝烟味、血腥味、泄漏的氧气味混合在一起，警报的红光如同舞台的追光灯，将两人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身影投射在布满弹孔和湮灭痕迹的墙壁上。

真相的碎片如同染血的拼图，散落在冰冷的地面。

“摇篮曲”的阴影如同巨大的问号，悬挂在硝烟弥漫的废墟之上。

而唯一的钥匙（硬盘），正被一只刚刚挣脱冰冷程序、却又深陷痛苦回忆的手，死死攥在掌心。

秦岳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更深的凝重：

“此地不宜久留！‘清道夫’只是暂时退却！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带着硬盘…和你们两个‘活体钥匙’！”他的目光扫过帝壹那只濒临报废的“天秤之眼”，又落在洛璃那布满痛苦与冰寒的脸庞上，“在下一波清洗到来之前…我们必须解开‘摇篮曲’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