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颗“冰封之心”已经彻底黯淡下去，表面布满了裂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承载它的水晶棺椁也碎裂了一半。

整个“倒悬回响”遗迹更加残破，但诡异的没有完全坍塌，那种维持着倒悬结构的奇异能量场似乎也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减弱了许多。

他…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你…你这个疯子…”桑托斯博士喃喃道，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强行激活了全球所有的火种库！它们的能量正在飞速消耗！很多脆弱的火种可能因此彻底消亡！而且这种规模的秩序扰动…‘回响’追逐者很可能会被吸引过来！”

帝壹虚弱地扯动嘴角，感受着体内空空荡荡的逆熵之源和仿佛被撕裂的灵魂，艰难道：“但…我们…暂时…阻止了…清洗…对吗？”

桑托斯博士沉默了片刻，颓然地点了点头：“忒弥斯的逻辑核心肯定受到了巨大冲击…‘拉普拉斯妖’协议大概率中断了…但是代价…代价太大了…”

就在这时，洛璃焦急的声音从帝壹耳内的微型通讯器传出（信号似乎因为能量爆发和干扰极不稳定）：“帝壹！苏晚！听到请回答！刚才全球范围内出现异常能量峰值！基金会网络陷入大规模混乱！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安全…”帝壹虚弱地回应，“忒弥斯…怎么样了？”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洛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总部和主要分部的系统几乎瘫痪！外部行动全部停止！理事会那帮老家伙正在疯狂互相指责和争夺临时控制权！等等…有一条最高优先级的加密指令刚从总部发出…来源是…是桑托斯博士的‘遗产保护部’权限？内容是…紧急召集所有‘守望者’后裔和仍忠于初心的理事会成员，召开‘曙光会议’，评估现状并商讨对策！”

帝壹和桑托斯博士对视一眼。看来基金会内部并非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忒弥斯一起疯狂。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反而给了清醒者一个夺回主导权的机会！

“博士…”帝壹看向她。

桑托斯博士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重新找回了身为“遗产保护者”的尊严和责任。

“是我发出的指令。”她沉声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在忒弥斯恢复过来之前，团结所有还能团结的力量，夺取控制权，并想办法…收拾残局。”

她看了一眼濒临破碎的“冰封之心”，眼中闪过一丝痛惜：“我会立刻返回总部。你们…”

“我们需要…时间…恢复…”帝壹艰难地说道，“然后…去找你们…”

“不！”桑托斯博士果断摇头，“总部现在太乱了，你们出现只会成为众矢之的。给我一个安全的联系方式。等我稳住局势，会联系你们。在这之前，躲起来，恢复力量，并且…祈祷‘回响’没有被引来。”

她快速写下了一个复杂的加密通讯频率，塞给苏晚：“用这个频率，通过‘静默尖塔’的中继站联系我，那是唯一可能避开忒弥斯监控的古老通道。”

说完，她不再犹豫，深深看了一眼那破碎的“冰封之心”，转身快步走向废墟深处一条隐蔽的应急通道——那里有她来时使用的、经过特殊屏蔽的小型钻探载具。

废墟中只剩下帝壹和苏晚，以及那颗耗尽力量、濒临破碎的心脏。

“我们…得离开这里…”帝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目眩，再次瘫倒。逆熵之源几乎枯竭，精神层面的创伤远超想象。

苏晚紧紧抱住他，眼中蓝光流转，“时光之沙”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体内，稳定着他的伤势，但修复速度极其缓慢。

“沃克…接应…”帝壹用最后一丝意识提醒。

苏晚立刻通过通讯器联系沃克。

几分钟后，头顶传来飞行器的轰鸣声和沃克粗犷的呼喊。一条缆绳放下，沃克顺着滑了下来，看到帝壹的样子吓了一跳。

“老板！你怎么搞成这样？！”

“先离开…再说…”帝壹虚弱地摆摆手。

沃克和苏晚合力将帝壹固定在缆绳上，拉回飞行器。飞行器迅速爬升，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返回“幽灵”岛的旅程沉默而压抑。帝壹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身体时而冰冷时而滚烫，眉心的烙印黯淡无光，偶尔会无意识地痉挛。

洛璃通过远程医疗系统监控着他的生命体征，脸色无比凝重：“他的生命体征极不稳定，精神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