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蔡瑁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前几天,他才刚刚把人家赶下了台,现在,又要舔着脸去把人家请回来?
这……这让他蔡瑁的脸,往哪儿搁?
“异度(蒯越字),你莫不是在说笑?”蔡瑁冷冷地说道。
“我刚刚才罢了他的官……”
“此一时,彼一时也!”蒯越打断了他。
“蔡大人,如今襄阳城中,军心涣散,人心惶惶。”
“唯有文聘将军,在军中素有威望,由他出面,方能收拾残局,重整军心,与孙权决一死战!”
“再者,”蒯越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大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襄阳城破,你我两家,百年基业,都将毁于一旦!到时候,还要这脸面,有何用?”
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将蔡瑁从头浇到脚。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啊,城都要没了,还要什么脸?
跟家族的百年基业比起来,他个人的荣辱,又算得了什么?
蔡瑁的脸上,阴晴不定地变换了许久,最终,他咬了咬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备车!”他对着门外吼道,“去……去粮草大营!”
……
粮草大营。
文聘正坐在一个草垛上,喝着闷酒。
他被夺了兵权,成了一个小小的监粮官,手下只剩百十名亲兵,形同囚徒。
他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那封来自刘备的劝降信,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北望……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的心里,慢慢发了芽。
就在他心烦意乱之时,帐外,传来了一阵喧哗。
“蔡大人到!”
蔡瑁?他来这里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文聘冷哼一声,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很快,蔡瑁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这个简陋的大帐。
他看着一身布衣,满身酒气的文聘,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文……文将军……”蔡瑁的声音有些干涩。
文聘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灌了一口酒。
蔡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何曾受过这等冷遇?
但一想到城外即将兵临城下的孙权大军,他只能强行把怒火压了下去。
他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然后,他走到文聘面前,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文将军!”蔡瑁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之前,是瑁有眼无珠,听信小人谗言,错怪了将军!”
“如今襄阳危在旦夕,还请将军不计前嫌,出山统领大军,救我荆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