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到,你怎么还没睡”
“要睡了,突然想起给您打个电话。”
“你小叔和你说得怎么样”
不提还好,一提,程安寧胸口憋了股气,绞弄四肢百骸,她本来不想聊起周靳声的话题,被他知道她在找周宸的把柄就算了,但她又想起来是母亲告诉他的,她实在忍不住开口,
“妈,周靳声没您想的那么好,周家的人都没您想的那么好,別什么事都跟他们说,尤其是周靳声。”
“怎么了,寧寧,你小叔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您,周靳声姓周,他和周宸是兄弟,我们俩才是外人。人家打断骨头连著筋,是亲兄弟。”
王薇慌了神,“到底说了什么寧寧,你別嚇妈妈。”
“我没有嚇您,我只是请您相信我,我不会伤害您,我是您女儿,血脉相连,如果您连我都不信,周家的人更不可信。”程安寧就说这么多,“妈,我困了,先睡了。”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程安寧被一通陌生电话吵醒,接了听出是周靳声的声音,脑海里一根弦紧绷著,正要掛断,周靳声沙哑的声线传来:“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程安寧没好气骂了句脏话。
“程安寧,五分钟不下来,我上去找你。”
“你有完没完”
周靳声没说话,他甚至直接掛断。
程安寧了解他的脾气,说到做到,免得影响其他室友,她衣服也没换,披上外套拿了手机小心翼翼儘量不发出声音下楼,还穿的拖鞋。
吹了一路的风走到楼下,周靳声倚著车身抽菸,他一身黑色的羊绒大衣,路灯斑驳落在他肩上,看不清楚五官神色,等她走近了,他弹了弹菸灰,又抽了一口。
程安寧走过去,距离一定位置站住,面无表情看著他:“您不睡觉,我还要睡觉,明天要上班。”
周靳声扯了扯嘴角,“长能耐了。”
“还好,一般能耐。”
“过来点。”
她站那么远,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程安寧不为所动,长发被风吹得微乱,她伸手压住乱飞的头髮,“您能不能別这么无聊大晚上骚扰人,是有什么小眾癖好”
不管她说什么,周靳声不疾不徐,抽完一支烟后,他抬腿碾灭菸蒂,隨即抬眼看向她,视线往下看到她穿著拖鞋,他眉头紧皱,“不怕冷”
“所以有话快说。”
要不是怕他吵到室友,她不想下来。
“和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是。”程安寧毫不犹豫承认。
“所以晚上偷偷跑了,还不接电话。”
“我不想去,你强迫我去的。”
周靳声扯了扯嘴角,“不接电话是因为生我气”
程安寧懒得和他玩拌嘴游戏,“我回去睡觉了。”
周靳声瞳色一沉,敏锐察觉到她看他时的眼神只有冷淡和平静,好像放下了,走出来了,再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程安寧还没走出几步,被人从伸手拽住了胳膊,用力那么一拽,她跌入一道熟悉又充满寒意的胸膛,双手下意识护在胸前。
近在咫尺的是男人突出的喉结,他的手用力摁在她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压,力度大得骇人。
“鬆手。”她说,语调很低沉。
“不松呢”
程安寧鼻子发酸,极力忍耐的情绪在溃坝的边缘跃跃欲试,“周靳声,耍我很好玩是不是你认为我是柿子,隨便揉捏,你想怎么著就怎么著”
“结了婚了还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游戏,还死皮赖脸找上门非得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说好的结束说去哪了”
“图个好玩,刺激背德是吗”
程安寧说到后面,哽了一下,瘦削的身子在他怀中微微发颤。
夜色浓郁。
很晚了,路上没有多少人。
路灯昏黄,两个人相拥的影子被拉得斜长。
晚上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她急促压抑的呼吸。
周靳声再出声时,声色沙哑,似乎抽菸抽多了,“你说的对,我不尊重婚姻,也不会对婚姻忠诚,我有需求,你也有,趁年轻,好好享受有何不好”
“多少个日夜,我们很合拍,不是么。”
果然。
程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