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 美香菱屈受贪夫棒,王道士胡诌妒妇方(3 / 7)

没办法,只好抱着铺盖过来了。金桂让她睡在地上,香菱只得听从。刚躺下,金桂就叫她倒茶,一会儿又叫她捶腿,一晚上折腾了七八次,根本不让香菱好好睡一会儿。

薛蟠得到了宝蟾,就像得到了宝贝一样,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顾。金桂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暗暗发狠道:“先让你乐几天,等我慢慢想出办法来对付你,到时候可别怨我!”她一边忍气吞声,一边盘算着怎么整治香菱。

过了半个月左右,金桂忽然又装起病来,直说自己心疼得厉害,四肢都无法动弹。请了大夫来医治,却没有任何效果。众人都议论纷纷,说是被香菱给气的。

这样的状况闹了两天,忽然有人从金桂的枕头里抖落出一个纸人,上面写着金桂的生辰八字,还有五根针分别钉在纸人的心窝以及四肢关节等地方。

这下,众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把这当作稀罕事儿,赶紧先去报告给薛姨妈。薛姨妈一听,顿时慌了手脚,忙得团团转;薛蟠自然更是乱作一团,立刻就要拷打府里的众人。

金桂却在一旁笑着说道:“何必冤枉大家呢,这大概是宝蟾搞的什么镇魇邪术吧。”

薛蟠听了,皱着眉头说:“她这段时间根本没多少时间在你房里待着,何苦要冤枉好人?”

金桂冷笑一声,说道:“除了她还有谁,难不成是我自己干的?虽说府里还有其他人,可谁敢随便进我的房间?”

薛蟠想了想,说道:“香菱如今天天都跟着你,她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先拷问她自然就清楚了。”

金桂又冷笑起来,说道:“拷问谁,谁又会承认?依我看,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就此罢手算了。反正就算把我治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正好可以再娶个好的回来。要是真按良心说,左不过是你们三个嫌弃我一个罢了。”说着,便一边大哭起来。

薛蟠被这番话气得火冒三丈,顺手抄起一根门闩,气冲冲地径直朝香菱冲过去,二话不说,举着门闩就劈头盖脸地朝香菱打去,还一口咬定这事就是香菱干的。

香菱满心委屈,大声喊冤。这时,薛姨妈赶忙赶了过来,大声喝止薛蟠:“你也不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动手打人。这丫头在你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哪件事做得不周到、不尽心?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没良心的事!你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分个是非黑白,再动手也不迟!”

金桂听到婆婆这么说,心里害怕薛蟠会心软改变主意,于是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喊:“这半个多月以来,他把我身边的宝蟾霸占了,不让宝蟾进我的房间,只让香菱跟着我睡。我要审问宝蟾,他又护着。现在你又赌气去打她去。你要是不想让我活了,就干脆把我治死,然后你再娶个有钱又漂亮的回来好了,何苦在这里演这些戏给我看!”

薛蟠听了金桂这些话,心里更加慌乱了。

薛姨妈听到金桂句句都拿话压制儿子,那副百般蛮横无理、撒泼耍赖的模样,心里实在气愤难平。可无奈自己的儿子偏偏是个没骨气的,早已被金桂压制得没了脾气,惯出了她这副德行。

如今倒好,薛蟠又和家里的丫头勾搭上了,被金桂说成是他霸占了丫头,他自己反倒摆出一副要谦让温柔、顺从妻子的架势。这魇魔法的事情到底是谁搞的鬼,实在也弄不清楚。这正应了那句老话“清官难断家务事”,像这种夫妻床帏之间的私密事儿,就算是公婆也很难断个明白。

薛姨妈实在没了办法,又气又急,忍不住赌着气喝骂薛蟠:“你这个不争气的孽障!就连那下流的骚狗都比你体面几分!你倒好,时不时地就去招惹陪房的丫头,这下好了,被老婆说成是霸占了丫头,你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也不知道是谁出的坏主意,也不问个清楚是非对错,就动手打人。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东西,真是白白辜负了我当初对你的一片苦心。她就算再不好,你也不许动手打人,我现在就立刻叫人牙子来把她卖了,这样你也就清净了。”

说着,薛姨妈便吩咐香菱:“你赶紧收拾好东西,跟我走。”一面又让人去叫:“快去!赶紧找个牙婆来,不管能卖几两银子,先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拔掉,大家也好过个太平日子。”

薛蟠见母亲动了真怒,早就垂下了头,不敢再吭声。

金桂在屋里听到这话,隔着窗户就哭喊起来:“你老人家爱卖谁就卖谁,用不着指着一个又扯上另一个。难道我们就是那种爱吃醋、爱使小性子、容不下别人的人?什么叫‘拔出肉中刺,眼中钉’?到底谁是钉,谁是刺?但凡真嫌弃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