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要是你能猜得出来,那就说明能贴的好了。”
王一贴听了,琢磨了一会,笑着说:“这可太难猜了,只怕我这膏药有些不管用了。”
宝玉对李贵等人说:“你们先出去散散心。这屋子里人太多,更闷得慌,气味也不好闻。”
李贵等人听了,都出去各自方便去了,只留下茗烟一个人。茗烟手里点着一支梦甜香,宝玉让他坐在自己身旁,自己则靠在茗烟身上。
王一贴看到这情景,心里一动,便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悄悄地说:“我可猜着了。是不是哥儿现在在房事方面有些需求,想要一些滋补助兴的药?”
话还没说完,茗烟就先大声呵斥道:“混账话,该打嘴!”
宝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赶忙问道:“他说什么了?”
茗烟说道:“别信他胡言乱语!”
这话把王一贴吓得不敢再问,只好说:“哥儿还是直接明说了吧。”
宝玉说道:“我问你,有没有能治女人嫉妒病的药方?”
王一贴一听,拍着手笑着说道:“这可真没有。别说没有药方,我压根儿都没听说过有这回事。”
宝玉笑着说:“这也算不得什么稀奇的。”
王一贴赶忙又说道:“治嫉妒的膏药我倒没做过,不过有一种汤药,或许能治这病,只是效果慢些,不会马上见效。”
宝玉问道:“什么汤药?怎么个吃法?”
王一贴说道:“这汤药叫‘疗妒汤’,用一个品质上好的秋梨,二钱冰糖,一钱陈皮,加三碗水,把梨煮到熟透的程度,每天清晨吃这么一个梨,吃着吃着,这病就好了。”
宝玉说道:“这也不值什么钱,就怕未必能有效果。”
王一贴说道:“吃一剂没效果,就吃十剂;今天没效果,明天接着吃;今年没效果,吃到明年。反正这三种药材都是润肺开胃、不会伤身体的,吃起来甜滋滋的,既能止咳,又好吃。就算吃到一百岁,人反正都是要死的,死了还嫉妒个什么劲儿!到那时候,这病就算好了。”
说着,宝玉和茗烟都笑得前仰后合,骂他道:“你这张油嘴,真能胡扯!”
王一贴笑着说道:“不过是闲着没事,逗大家解解闷、醒醒盹罢了,有什么关系。能把你们逗乐了,我就值了。实话跟你们说,连那膏药也是假的。要是我真有神药,我早就吃了成神仙了。要是有真药,我还跑到这里来瞎混吗?”
正说着,吉时到了,有人请宝玉出去焚化纸钱、祭品,给众人散福。做完这些仪式,宝玉才进城回家。
那时,迎春已经回到贾家有好一阵子了。孙家派来的那些婆娘、媳妇等人,在贾家吃过晚饭,便被打发回去了。
迎春这才哭哭啼啼地来到王夫人房里,向她诉说自己的委屈。
她哭着对王夫人说:“那孙绍祖简直就是个无赖,他整天只知道好色、赌博、酗酒。家里的媳妇、丫头,几乎都被他糟蹋遍了。我稍微劝过他两三次,他就骂我是‘醋坛子里泡出来的老婆’。他还说,我父亲曾经收过他五千两银子,现在不该再花他的钱。他来要了好几次,都没要到,就指着我鼻子骂:‘你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夫人娘子!你父亲拿了我五千两银子,把你当作抵债品卖给我的。要是我不高兴,随时可以打你一顿,把你赶到下房去睡。当年你爷爷还在的时候,就想着攀附我们家的富贵,主动来和我们结交。按理说,我和你父亲是平辈,现在他倒把我当晚辈压着,这门亲事本就不该结,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看中他们家的权势才结亲的’。”
迎春一边说,一边呜呜咽咽地哭着,连王夫人和在场的姐妹们听了,都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王夫人只能用言语来安慰她,说:“你真是碰上了这么个不懂事的人,这又能怎么办呢!想当初你叔叔也劝过你父亲,让他不要给你定这门亲事。可你父亲就是不听,一意孤行,结果还是作不好了。我的孩子,这也是你的命。”
迎春哭着说:“我不相信我的命就这么苦!我从小就没了娘,幸亏后来到了婶子这边来,过了几年清净日子。可现在怎么又落得这样的下场!”
王夫人一边温言劝慰,一边轻声询问迎春打算在哪里住下。
迎春眼眶微红,轻声说道:“刚离开姐妹们没几天,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日日夜夜都在想念大家;再者,我也实在舍不得我那间屋子,要是能在园子里原来的房子里再住上三五天,哪怕就是死了,我也心满意足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