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琐碎的事情,但听你刚才这么一说,倒让人觉得她挺可怜的。算了,你回去告诉她,我会和你二爷说,让旺儿去帮她处理这件事。”凤姐打发走了那人,随后才前往贾母那边,这里暂且不提。
且说这一天,贾政正和詹光专心下大棋。整盘棋的输赢情况基本已定,双方势均力敌,不过就棋盘的一个角落,胜负还未分晓,两人正围绕这个关键区域激烈地“打劫”争夺。
这时,门房的小厮走进来禀报说:“老爷,外面冯大爷求见。”
贾政闻言,说道:“快请他进来。”
小厮应了一声,便出去请人。
不一会儿,冯紫英迈步走了进来。贾政赶忙起身,热情地迎了上去。
冯紫英走进书房,在椅子上坐下,看到贾政和詹光正在下棋,便说:“只管下棋,我来观局。”
詹光连忙谦虚地回应:“晚生这棋艺实在不堪入目。”
冯紫英摆摆手,说道:“别这么说,请继续下吧。”
贾政看向冯紫英,问道:“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
冯紫英回答:“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老伯就安心下棋,我也趁机学几招。”
贾政转头对詹光说:“冯大爷和咱们关系好,既然他没什么要紧事,咱们索性把这盘棋下完再说话儿。冯大爷在旁边瞧着。”
冯紫英接着问:“你们下棋带不带彩头?”
詹光回答:“带的。”
冯紫英便说:“要是带彩头,我这旁观的可就不好随便插嘴了。”
贾政笑着说道:“插嘴也没关系,反正他都已经输了十几两银子了,而且这钱他肯定是不会拿出来的。往后就罚他请客吃饭得了。”
詹光听了笑着说道:“这主意不错。”
冯紫英又问道:“老伯和詹公对等下吗?”贾政笑着回答:“以前和他对等着下,他就输了;现在让他两个子儿,他还是输。他还经常耍赖要悔棋,不让他悔,他就着急。”
詹光笑着否认道:“没有的事。”
贾政说:“你试试看看。”
大家一边说笑,一边继续下棋。等这盘棋结束,复盘的时候,詹光还了棋头,结果输了七个子儿。
冯紫英点评道:“这盘棋啊,最终吃亏就吃亏在打劫这个环节了。老伯的劫少,所以占了便宜。”
贾政笑着对冯紫英说:“失礼了,失礼了!咱们好好聊聊吧。”
冯紫英说道:“小侄和伯父可是好久没见了。一来是想过来聚聚,二来我有个从广西来的同知朋友,他这次进京引见,带来了四种稀罕的洋货,说是能作为贡品进献的。其中有一件是围屏,有二十四扇槅子,都是用上好的紫檀木精心雕刻的。中间镶嵌的虽然不是玉,但也是极品的硝子石,上面雕刻着山水、人物、楼台、花鸟等物。每一扇上都有五六十个人,都是穿着宫廷服饰的女子,这幅画叫做《汉宫春晓》。那人物的眉眼、口鼻,还有衣褶,都刻得极其细致入微,整个布局也是恰到好处。我想这围屏放在尊府大观园的正厅里,那可是再合适不过了。还有一件是个钟表,有三尺多高,上面是个小童儿拿着时辰牌,每到整点就会报时。里面还有人在那里演奏十番乐。不过这两件东西有点重,还没带来。我现在身上带着的两件,倒是挺有意思的。”
说着,冯紫英从身边拿出一个锦匣子,里面用好几层白绵包裹着。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绵子,第一层是一个玻璃盒子,里面有个金色的托子,大红绉绸铺底,上面放着一颗像桂圆那么大的珠子,光彩夺目。
冯紫英介绍道:“据说这就叫做母珠。”说着,他让人拿个盘子来。詹光赶紧端过一个黑漆茶盘,问:“这个行吗?”
冯紫英点点头:“行。”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绢包儿,把里面的珠子都倒在盘子里,散开。接着,他把那颗母珠放在中间,把盘子放在桌上。只见那些小珠子一个个滴溜溜地滚到大珠子身边,不一会儿就把大珠子抬高了,别处的小珠子一颗都不剩,全都黏在了大珠子上。
詹光看得目瞪口呆,说:“这也太神奇了!”
贾政笑着解释:“这是有的,所以叫母珠,意思就是它是所有珠子的‘母亲’。”
冯紫英又转过头,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厮,问道:“我之前让你拿的那个匣子呢?”
小厮一听,赶忙双手捧着一个花梨木制成的匣子过来。
众人把匣子打开看的时候,只见匣子里面铺着一层虎纹锦,锦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