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虽然不爽,但刘备没有表现出不满。
对于将死之人,刘备也没必要与之置气。
「二弟丶三弟,你二人引兵驻守游宫,无我军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敢强闯者,格杀勿论。」刘备依旧杀气腾腾,又带上赵云丶陈到等甲士五十人入内。
虽然蹇硕暂时是自己人,但眼下时局不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备不会蠢到跟何进一样孤身入宫。
谁也不能断定重病的刘宏会不会忽然发神经,先让蹇硕埋伏刀斧手,然后来一句「若协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让刘备就范。
扫了一眼刘备身后的甲士,蹇硕也未多言。
刘备连三千西园兵都带到游宫外了,再带甲士入游宫也属「正常」。
片刻后。
刘备与蹇硕齐至刘宏榻前。
十馀日不见,刘宏的病情已经到了肉眼可见般的枯槁状态,饶是刘备也忍不住吃惊。
「臣刘备,参见陛下!」
听到刘备的声音,刘宏艰难的睁开双目,入眼所见,又是如上回一般甲胄在身丶甲士护卫。
刘宏忍不住咳嗽两声,道:「玄德还是不信朕啊,在这游宫之中竟也要披甲戴胄丶甲士相护?」
「陛下恕罪。」刘备不假思索丶不卑不亢:「非是臣不信陛下,而是臣以为,陛下病重的消息能满城皆知,这游宫之内必有奸细。臣防的不是陛下,而是奸细。」
刘备的回答有理有据,让刘宏挑不出半点几毛病。
有蹇硕引兵把守,依旧能让病重的消息传出,何进等人更是得寸进尺的再次上表请立刘辩为太子,若说这游宫之中没有奸细,那纯粹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闭眼沉吟了片刻,刘宏让蹇硕将密诏交予刘备,道:「朕昔日不让玄德当雍州牧,并非是不信任玄德,而是担心玄德离开洛阳后,朕无人可用。今日,正是用玄德之时。」
刘备摊开密诏,只见密诏上曰:
【朕承天命,御极有年。夙夜兢惕,惟惧不终。
皇子协,聪敏仁孝,夙彰德器,实宜正位东宫,承桃宗庙。
然奸宄构衅,乘朕沉疴,外挟党众,内惑宫闱,胁逼储贰,欲摇国本。
社稷危殆,在于呼吸。
若朕不讳,卿等密护皇子协出奔长安,缮甲厉兵,收合义旅。
待得天时,诛锄元恶,翊戴嗣君,复朕本怀,以安汉祚!
社稷存亡所系,卿等宜体朕至意,便宜从事,如律令!
中平六年,三月初七。】
大意就是:朕现在病重,虽然想立刘协为太子,但奸人不愿意;倘若朕死了,你们就护送刘协去长安。等时机到了就杀回洛阳,拥立刘协继位。
不过令刘备蹙眉的是:这密诏不是专门写给刘备的,不论谁拿到这份密诏,都可以废刘辩立刘协。
刘备不由暗暗冷笑:给我密诏并非是真的信我,而是无人可以只能托付给我,如此正好,我也不用再顾念情义。
收起内心思绪,刘备将密诏收好,道:「陛下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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