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阔绰,新包了两个姑娘,还私下打听过我们会社仓库的位置和守卫情况。
我的人套了话,似乎是袁三爷授意,想摸清‘家底’。”
龙二拍了拍媚仙的纤纤玉手,以示安慰。
他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袁三海不会满足于那点分润的,他在等机会。
疤脸强那边,让你的人继续盯着,但别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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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少尉带着“满意”
的巡查报告和龙二制作的“详细运营账目副本”
,准时送到了位于日租界戒备森严的特高课大楼,吉田课长的办公桌上。
吉田的办公室,厚重的窗帘半掩,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室内光线幽暗,弥漫着烟草的浓烈气味和一种无形的压力。
吉田穿着熨帖的军服,靠在宽大的皮椅上。
他面前摊开的正是那份账目副本。
他看得很慢,手指在纸页上缓缓划过,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翻到核心的药品采购成本与最终“官方”
销售价格对比页时,他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许久。
起初是习惯性的审视,然后微微眯起,一丝精光乍现。
脸上升起一个极其开怀的笑容,甚至露出了他保养良好的牙齿。
“嘶……”
他出一声满足的、近乎叹息的吸气声,手指重重地敲在账本上磺胺噻唑那一行的“最终售价”
数字上,力道大得让桌面都轻微一震。
“好啊!
好得很!”
吉田的声音不再是刻板的低沉,而是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亢奋的语调。
“龙二君……龙二君!”
他连喊了两声,语气里充满了“赞叹”
和“意外之喜”
,“你真是……总能给我惊喜!
大大的惊喜!”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办公桌,望着窗外虹口区森严的街景,肩膀因为无声的大笑而微微耸动。
巨大的利润空间!
远他之前最乐观的估计!
一次交易的成功,就给了特高科五千美金!
五千美金!
兑换成黄金最少也是7公斤!
而这,仅仅是开始!
一条刚刚凿开缝隙的金矿脉,喷涌出的第一股金泉就如此骇人。
吉田并非没见过金钱。
他经手的秘密经费、敲诈勒索的赃款、倒卖军需的利润,数目都不小。
但到了他此时此刻的地位——特高课行动科科长,一个在津塘,甚至华北都举足轻重位置——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理解金钱的终极力量。
金钱,是权力的润滑剂,是野心的燃料,更是跨越那道无形却森严壁垒的唯一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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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从来不是一个唯能力论的国家。
即使是在战争机器高运转、亟需一切可用之才的当下,刻在骨子里的血统论依然顽固地盘踞在权力的核心圈。
吉田自己,就是这套畸形体制下的“样板”
:一个平民子弟,靠着在满洲和支那战场上用命去填的“功勋”
,踩着无数炮灰的尸体,再加上那么点侥幸活下来的“奇迹”
,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帝国需要他这样的“榜样”
来激励更多平民子弟心甘情愿地走向战场,成为“玉碎”
的基石。
但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榜样”
意义也就到此为止了。
特高科科长,几乎就是他军旅生涯的终点。
那些东京大本营里真正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位置,那些能影响帝国国策、掌控庞大资源的席位,永远属于那些姓氏古老、血统“高贵”
的华族世家。
他们生来就在云端,而他吉田,拼尽全力,也不过是站在了能仰望云端的山巅,中间隔着一条名为“出身”
的、深不见底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