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埃德加接受谈话那天就听到隔壁有一个大概是假意投诚的探子同僚,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发现是双面间谍,隔著墙壁都能听到对面的动静不小。
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反正那之后他就没有见过那人。
埃德加可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才不是卑鄙的帝国鹰犬。
埃德加狠狠咬了一口鬆软白嫩的馒头,感受绵软香甜的口感,然后提笔写道:
“狗皇帝:”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的密探已经不再效忠於腐朽的晨曦王座。”
“或许你从来都想不到,在你们口中盘踞於蛮荒之地的叛军,每天的正餐甚至堪比你的国宴!”
“在这里,土兵与平民同桌分食雪白精致的白麵包,也不用拖著飢饿的身体出去作战。”
“在这里,人人只要辛勤劳动,就能够得到食物和衣物上的报酬,我们甚至能够为自己建造结实的房子。”
“在这里,所有都能够靠自己的努力挣来体面,而不用因出身贵贱跪地乞怜。”
写到这里,埃德加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特別的神采。
他现在浑身已经脱去了之前那身脏兮兮、几乎是布条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希望城灾民救济处新发的乾净衣裳。
不仅是他,几乎所有的难民,当然,指的是那些已经在希望城生活了一段时间,参加过劳动和建设的难民们,都分到了新的衣裳。
这些衣服似乎是用兽皮、麻布缝製的,並不精致,但是乾净、整洁、样式合体。
它厚实,足以抵御夜晚的寒凉;它洁净,带著阳光晒过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它让每一个穿上的人,无论之前是农夫、工匠、奴隶,还是像难民,都显得体面了许多。
环顾四周,和他一起经歷过最初的凌乱,参与过几日劳作的难民们,大多也已经换上相似的服装。
他们依旧疲惫,眼神中或许还残留著从前的阴影和悽苦。
但眉宇间的麻木和卑微却在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隱隱的期待,和对未来的憧憬。
那是一种有了归属感,知道自己的生命多了希望,从微微挺直的脊梁骨里透出来的归属感和踏实感。
希望城没有华丽的丝绸和锦缎,但也没有压迫的贵族与老爷。
更给了他们这些挣扎在泥泞中的人,最朴素最珍贵的,像个人一样活著的尊严。
“在你们看来,希望城的人们都是卑微弱小的,但是他们恰恰拥有比帝国贵族更高尚的品质。”
“他们或许体孱弱不上骑和魔法师,但精神的纯洁和英勇超过帝国所有。”
“受伤的民眾和士兵会被军医全力救治,而非如帝国伤兵般弃置等死;每一个牺牲的名字都被铸入丰碑,而非沦为贵族功劳簿上的枯骨数字!”
写到这里。
他看了一眼外面。
清晨阳光明媚柔和,一片被开拓修整出来的平整广场上,正缓缓立起一块巨大的深灰色巨石,那巨石被雕琢成巨大利剑的模样,直插苍穹。
许多希望城的城民,包括城主、城委会和革新军,还有那些装束怪异的军官和士兵,都神情哀悼,低声祈祷。
这种纪念方式,埃德加从未见过。
据说那是纪念为保卫希望城而牺牲的英雄们的纪念碑。
他们因守护而牺牲,被守护的人们也用这种最庄重的方式纪念。
他心中狠狠触动。
作为帝国的原士兵,他无比清楚,在帝国的战爭中,任何的平民士兵都不值得被铭记,他们永远只是炮灰。
享受荣光与讚美的,永远是那些贵族英雄。
而在这里,所有的英勇牺牲者都享有同等的哀荣。
不论他们是何身份。
在晨曦帝国,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埃德加已经没有了亲人,家人们要么在兽乱中被推上前线,要么在后方穷困饿死,子然一身。
帝国用事后可以晋升为骑士扈从的承诺,让他为皇帝效忠。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在这里,好像更加有前途。
而且活的也更加轻鬆,生活也更有奔头。
那我拼死拼活当臥底,胆战心惊做间谍,然后继续回去当走狗是为了啥
为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