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阴气最盛,却压不住一道堂街道翻涌的戾气。
李健的拳头裹著阳刚之气,每一次砸在余华英魂魄上,都能听见类似纸张撕裂的脆响。
——那是她魂体结构在崩解。
他打了近十分钟,指节泛著不正常的红,汗水顺著下頜线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才终於往后踉蹌一步,喘著粗气摆手:“师父,换你。”
林道长早握著桃木剑在旁候著,灰白的鬍鬚隨著呼吸轻颤,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不似李健那般用蛮力,桃木剑的剑尖,精准地戳向余华英魂魄的薄弱处。
每一下都带著,道家符文的灼烧感。
余华英的魂体在剑下蜷缩成一团,幽蓝色的魂火剧烈晃动,发出悽厉的尖啸。
却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她不过是个鬼卒,在林道长这等修行了数十年的道士面前,如同螻蚁撼树。
寅时过半,林道长的手臂也开始发酸,桃木剑的光芒淡了些。
他朝墙角瞥了一眼,那里的小虎正抱著膝盖打盹,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小虎,醒醒。”李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小虎的肩膀,“该你了。”
中途,李健觉得,就他和林道长换著打余华英,那可太累了。
於是……李健去把小虎叫了起来。
……
小虎揉著眼睛站起来,他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余华英。
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冷。
他举起李健折给他的柳条,朝著余华英的魂体狠狠抽下去。
柳条枝椏划过的地方,立刻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与此同时,余华英的魂魄,也会缩小一分。
余华英早已没了最初的囂张。
中途有三次,八卦阵的光芒偶然减弱,束缚她的力量鬆了些。
她每一次都拼尽全力往破庙外逃,黑色的魂体,在夜色里飘得飞快。
可刚跑出十数米,要么被李健掷出的铜钱精准砸中后背。
要么被林道长扔出小塔镇在原地,连挣扎都做不到。
抓回来的惩罚只会更重,李健会踩著她的魂体,把铜钱按进她的魂核里;
林道长则会用桃木剑挑起她的魂体,让符纸的火焰一点点燎过她的魂边。
到后半夜,余华英的魂体已经支离破碎。
原本完整的魂形,此刻只剩胸口那团微弱的魂火还在跳动。
四肢早已在反覆殴打中消散,连头颅都缺了半边,露出里面混沌的魂雾。
她躺在地上,连动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逃跑
那早已是奢望,现在她只盼著能快点魂飞魄散,结束这无尽的折磨。
可折磨还没结束!
小虎打累了,把柳枝递给李健。
李健接过,又从摸出一把桃木剑。
——这把剑比林道长的更短,却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这是林道长的珍藏之一。
此刻为了让余华英品尝到超级痛苦,林道长也是下了血本,珍藏都拿出来了。
桃木剑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金光。
李健蹲下身,用剑尖挑起余华英仅剩的那点魂体,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声音沙哑却清晰:
“別急,还没轮到你解脱呢。”
余华英的魂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能感觉到那桃木剑上,传来的恐怖力量。
那是足以让她,连渣都不剩的威压。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著那把剑,一点点刺向自己的魂核。
余华英此刻,只感觉天塌了……
桃木剑刺入魂核的瞬间,余华英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烧红的烙铁堆里。
不是皮肉的灼痛,是从魂魄最深处炸开的撕裂感。
每一缕魂雾都在尖叫、溃散,幽黑色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漫天飞尘。
她之前被打哑的嗓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
积压了整夜的痛苦,终於衝破喉咙,化作一声不似鬼声的惨嚎。
淒嚎,在破晓前的街道迴荡,却连半分穿透力都没有。
——她的魂体已经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