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里屋,赵子俊母亲听到动静,挣扎著很是费力的昂起了头,脸上掛著笑看向了我和赵子俊。
“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这大晚上还要你忙活。”
“医者仁心,伯母这话严重了。”
陪著赵子俊母亲閒聊了几句之后,我便让赵子俊退到一旁,守在门口。
我自己则是拿出红绳,一头系在了赵子俊母亲的左手中指上,另一头则繫到了草人的手腕上。
將草人小心翼翼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后,我又將笔墨、符纸这些拿了出来。
起了笔咒后,毛笔沾了三下硃砂墨。
“一笔天清,三魂天灵现!”
“二笔地明,七魄臟腑出。”
两句法诀落地,我手中毛笔,迅速点到了赵子俊母亲眉心之上,也不提笔,手中毛笔沿著眉心、山根一路轻轻向下。
“三笔接引,三魂七魄过归。”
毛笔一直沿著山根、下顎落到赵子俊母亲的咽喉处,笔锋稍提点了三个红点之后。
我手腕一翻,右手持笔沿著那条连结赵子俊母亲和替身草人的红绳一点点往前移动。
整个过程看上不难,就像是用毛笔在给红绳刷墨色似的,实际上却是千难万难,其中更是凶险万分。
几乎可以说笔尖每移动一寸,我额头上都会渗出一滴冷汗。
笔尖其实也仅仅只是轻轻触及到红绳表面,压根没用力。
然而那红绳,却是隨著笔尖移动一寸,在慢慢弯曲一寸。
而且弯曲的角度在普通人看来绝对算是诡异离奇。
因为红绳,说白了就是普通绳,柔软没有多少张力可言。
然而眼下,那红绳隨著笔尖移动,弯曲的角度,却更像是一根绷紧的刚丝,被看不见的重物划过然后压的出现了弯曲角度似的。
看似简单的过程,却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
终於毛笔从整条红绳上划过,停在了那替身草人的手腕处。
这时候我手上法诀再度一变,笔尖顺势沿著替身草人的手腕向上游走。
“草人草人听我言,你本田间地头一株蒿,风吹雨淋日月照,有根无灵无穴窍,东风吹来西头到、西风颳来东边到。”
“今引残魂一缕著你身,挡灾挡祸替病痛,三柱清香度你灵,子孙后世念你情,此后侍你如待母,三拜叩首念你恩。”
念到此处,我手中法印再次一边,笔尖迅速在草人眉心、心口以及天灵这三处点了三下,同时回头朝守在门口的赵子俊喊道:“別愣著。”
“赶紧按我说的,给这替身草人磕三个头。”
“记著一定要诚心诚意。”
赵子俊也没迟疑,立马恭恭敬敬跪倒了地上,朝著摆在桌子上的替身草人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世间万物皆有灵,草木竹石也不例外。
而这替身草人,出自我手,经过我的加持,其本身其实也具备一定灵性。
若是没有任何言语,强行让其代替赵子俊母亲承受巫术带来的痛楚折磨。
一旦这替身草人机缘巧合下彻底通了灵性、开了灵窍,麻烦可就更大了。
到时候这替身草人,恐怕不单单是会想要取而代之,甚至会想要让赵家断子绝孙、家破人亡。
所以我刚刚那一场法事,不单单只是將赵子俊母亲的一缕魂魄引到这替身草人身上。
更等於做了个中间人,许诺只要这替身草人替赵子俊母亲挡了这次灾祸。
此后赵子俊也会视它亲人、恩人,初一十五逢年过节少不了它一株清香。
这事也算是它替天行道积了阴德,日后轮迴有机会脱离草木竹石这一范畴,来生真正得个有血有肉、有魂有魄的躯壳。
言归正传。
赵子俊给替身草人磕完头后,也不敢贸然起身,只是抬头一脸紧张期待的看著我。
我呢將旁边桌子上提前准备好的黄符拿起来交给了赵子俊。
“这是遮天符,你拿去贴到你母亲这屋子的窗台、门头上,每处各贴一道,最后一道叠成三角形,给你母亲隨身携带。”
遮天符本是用来遮蔽天机,但也能用做其他。
就像这会,这遮天符其实就相当於是將赵子俊的母亲给遮掩起来。
到时候作用在赵子俊母亲身上的巫术邪法,受到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