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小小的市级反贪局门口,被自己丈夫的老师,被一个她父亲曾经提携过的下属,用这样一个字眼,像驱赶一条野狗一样,公然羞辱。
这怎么可能
高育良……
他怎么敢
他疯了吗!
那个年轻的公安干警,面无表情地看著她,只剩下公式化的冷漠。
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像一个尽忠职守的机器,等待著下一个指令,或者,等待著她这个“故障”自己消失。
钟小艾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些什么,想质问,想咆哮,想把所有的不堪都扔回对方的脸上。
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里被灌满了铅,沉重得让她窒息。
“你等著,等我发动我的人脉!”
钟小艾要用自己的人脉,证明自己的能力。
……
反贪局大楼內部。
祁同伟穿著一身笔挺的警服,肩上的警衔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反射著冷硬的光。
他步履沉稳,目不斜视,径直穿过长长的走廊。
沿途遇到的工作人员,无不低头垂目,恭敬地喊一声“祁厅长”,声音里却透著不易察觉的颤抖。
祁同伟微微頷首,算是回应。
他那双鹰隼眼睛,锐利地扫视著四周,捕捉著空气中每不寻常的震动。
高老师在电话里的咆哮,言犹在耳。
那份暴怒,祁同伟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了。
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侯亮平这个不省心的傢伙,真是给他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就在走廊的拐角处,祁同伟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到一个人影,蜷缩在墙角的长椅上,几乎是瘫坐的姿態。
那人低著头,双手插在凌乱的头髮里,整个身体缩成一团,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身上的制服皱巴巴的,被人蹂躪过一样。
祁同伟眯起眼睛,走近了几步。
“陈海”
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语气里带著几分狐疑。
长椅上的人影微微一颤,但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
祁同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走上前,搀起这位昔日的学弟,如今的反贪局局长。
“陈海,你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答。
陈海就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停止了。
“闯祸了”
祁同伟现在没时间跟人玩深沉。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闯了多大的祸,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跟丟了魂儿。”
他俯下身,想拍拍陈海的肩膀,却发现对方的身体在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祁同伟的心里“咯噔”一下。
能让陈海怕成这样,事情恐怕比他想像的还要棘手。
他直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抑制不住的火气和鄙夷。
“侯亮平在里面吗”
“他这个混蛋,不知道脑袋缺了哪个根筋,跑到汉东来逞英雄!谁给他的胆子,去扣押沙书记的专车!”
“他以为他是谁最高检派下来的钦差大臣他知不知道他这一动,捅了多大的篓子!整个汉东官场都要被他搅翻天!”
祁同伟继续神情震撼的说道:“还有,不知道哪个胆大妄为的傢伙,竟然给沙书记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