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李贤的竹杖突然指向地道尽头的微光,“他当年偷偷来看我,说华家欠我的,迟早要还。”
地道出口的藤蔓被推开时,青州的山风扑面而来,带著云门山特有的松脂香。华黔云望著远处连绵的山峦,突然明白柳云为何要让他偷走紫藤银戒——有些枷锁,总得有人亲手打破;有些恩怨,总得有人出面了结。
李贤望著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將拼好的桂糕举过头顶:“敬柳云,敬萧彻,敬所有为道义牺牲的人。”
华黔云与苏綰同时举杯——他们的杯子是用竹筒做的,里面盛著山泉水,却在晨光里泛著酒的醇厚。少年也举起自己的小拳头,掌心的紫藤玉佩在阳光下闪著亮。
远处的青州城传来晨钟,绿林营的烽火台在云门山巔燃起,烟柱笔直地冲向云霄,像在回应破庙里那场惨烈的廝杀。华黔云握紧怀中的兵符,感觉它的重量不再是负担,而是无数江湖儿女托在他肩上的信任。
“该去秘库了。”他说。
李贤的竹杖在山路上敲出坚定的响,杏黄色的衬里在朝阳下泛著光,像条终於挣脱束缚的龙。华黔云的绕指柔与苏綰的软鞭偶尔相撞,发出清越的声,与少年哼的童谣混在一起,在山东的山野间迴荡。
而破庙的废墟里,秘云卫的死士正在清理战场。有人发现燕离石紧握的右手里,藏著半张泛黄的同窗录,上面有两个名字被血浸透——华鹤年,李贤。墨跡在血泊里晕开,將两个纠缠半生的名字,永远刻在了这片见证过无数恩怨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