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綰的软鞭捲住最后个想逃的,鞭梢的倒刺勾住他的后心:“回去告诉武承嗣,云门山的帐,我们很快会跟他算。”
雪渐渐停了,官道上的血跡在融雪里晕开,像幅丑陋的画。华黔云將襁褓还给女子,看见她手背上的冻疮裂了口,渗著血珠:“温小七在洛阳城等你,沿著这条官道走,秘云卫的人会接应你。”
女子抱著襁褓磕头时,华黔云的绕指柔指向洛阳的方向,那里的炊烟在暮色里升起,像无数双眼睛在盯著他们。他知道,刚才的廝杀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硬仗,在洛阳城等著他们。
苏綰的软鞭缠上他的腰,两人踩著融雪往洛阳赶时,她突然低声道:“刚才的婴儿,左耳后也有颗硃砂痣。”
华黔云的脚步顿了顿,想起华鹤年临死前的眼神,想起自己左耳后的痣,突然明白有些血脉里的印记,无论好坏,都得背负著往前走。
绕指柔的剑穗在暮色里轻轻晃动,与苏綰的鞭梢相撞,发出清越的响,像在为这场刚刚开始的洛阳决战,奏响凛冽的前奏。而远处的城郭在暮色里沉默,像头蛰伏的巨兽,等著他们这些带血的猎物,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