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六骏拦途(2 / 3)

煌煌少年行 佚名 2408 字 7天前

。陈七郎忍著肋骨剧痛,將断矛死死顶在对方的咽喉,膝盖压住他持鐧的手腕,直到对方的瞳孔渐渐涣散才鬆开手。

他挣扎著站起来,肋骨处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浸透了甲冑,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血脚印。特勒驃的尸体躺在他身后,眼睛还死死瞪著天空,仿佛不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无名小辈手里。陈七郎拄著长戟,剧烈的喘息声在山谷里格外清晰,却依旧挺直了脊樑,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却不肯弯折的青松。

“好个硬骨头!”李隆基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陈七郎面前。他看著这年轻人染血的甲冑,看著那道与陈玄礼如出一辙的坚毅眉骨,突然想起玄武门那天,陈玄礼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挡在他身前,说“殿下活著,李唐就有希望”。他的手指轻轻拂过陈七郎肋骨处的伤口,那里的血还在汩汩往外冒,却比任何誓言都更能证明这年轻人的忠诚。

“从今日起,你就叫陈玄礼。”李隆基的声音在山谷里迴荡,盖过了呼啸的山风。他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陈玄礼生前常戴的,玉上的裂痕还留著当年护驾时被箭簇划伤的痕跡。“这名字,既是嘉奖你的勇猛,也是为了纪念故去的陈將军。”他將玉佩塞进陈七郎的掌心,指腹按住他流血的虎口,“陈玄礼的忠魂在天,也会认你这个侄孙。”

陈七郎(现在该叫陈玄礼了)的眼泪突然滚落,混著脸上的血珠滴在玉佩上。这年轻人“噗通”一声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的血渍里,声音因激动而哽咽:“末將……末將定不负殿下所託,不负『陈玄礼』这三个字!”他的手指紧紧攥著玉佩,玉上的温度仿佛能熨帖他流血的伤口,也仿佛能照亮他未来的路。

韦尚礼的脸色铁青如铁,铁鐧的棱面在暮色里闪著凶光。他拍了拍手,座下的墨麒麟不安地刨著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暮色里格外明显。“好个认亲的戏码!”他的声音里裹著刺骨的寒意,“既然陈七郎成了陈玄礼,那就让他再尝尝『青騅』的厉害!”

被唤作“青騅”的骑士催马向前,他的坐骑是匹青色的宝马,奔跑时快如闪电,手中的鸳鸯鉞在掌心跳动,鉞刃的寒光映著陈玄礼紧握玉佩的手。这骑士是韦尚礼最得意的门生,据说曾在一夜之间连杀十三名绿林营的好汉,鸳鸯鉞使得出神入化,能在十步之內取人首级。

陈玄礼挣扎著站起,长戟再次斜指地面。儘管肋骨处的剧痛让他直不起身,视线也因失血有些模糊,但他握戟的手却稳如磐石。青騅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鉞刃劈开暮色的剎那,陈玄礼突然低喝一声,长戟如惊鸿掠水,直取对方的马眼——那是陈玄礼最擅长的“擒贼先擒王”,专攻坐骑的弱点。

青騅的骑士显然没料到这招,急忙勒马闪避,鸳鸯鉞却因此慢了半分。陈玄礼抓住这个破绽,长戟突然横扫,戟杆重重砸在骑士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骑士惨叫著从马上摔落。但他的反应也极快,落地时鸳鸯鉞顺势横扫,鉞刃擦著陈玄礼的脚踝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两人在地上展开激战,青騅的鸳鸯鉞左右开弓,鉞刃的寒光几乎要將陈玄礼包裹。陈玄礼的长戟虽长,却在近身搏斗中有些施展不开,很快就被逼到了路边的悬崖边,身后便是万丈深渊。骑士的鸳鸯鉞突然刺向他的胸口,这一招又快又准,眼看就要取他性命。

陈玄礼突然將长戟插进岩石,借著反作用力纵身跃起,双脚重重踹在骑士的胸口。这一脚用尽全力,骑士被踹得倒飞出去,撞在酸枣树上滑落在地,口吐鲜血。但他的鸳鸯鉞也在最后时刻划破了陈玄礼的左臂,深可见骨的伤口里,露出了森白的骨头。

陈玄礼踉蹌著站稳,左臂的伤口让他几乎握不住长戟。青騅的骑士挣扎著站起来,鸳鸯鉞再次举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就在这时,异变陡生——悬崖边的一块巨石突然鬆动,陈玄礼的脚刚踏上,整个人便向后倒去。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的酸枣树,树枝却不堪重负,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七郎!”李隆基的惊呼在山谷里迴荡,他的横刀突然出鞘,刀光如闪电般劈向青騅的骑士,逼得对方连连后退。但陈玄礼的身体已经悬空,只有右手还死死抓著半截树枝,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碎石不断从他脚边坠落,许久都听不到落地的声音。

陈玄礼看著头顶的天空,暮色已经越来越浓,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却死死攥著掌心的玉佩。就在他即將力竭鬆手的剎那,一道青影突然从悬崖上方掠过,华黔云的绕指柔如灵蛇般窜出,剑穗缠住了他的手腕。

“抓紧了!”华黔云的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