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送他们去洛阳,却在高邮湖放火烧船,所有人都被烧死了,对外只说是意外。”
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劈在案上,將那本洒金私帐劈成两半。纸页纷飞中,他看著血书上的“以命相搏”四个字,突然想起苏綰的话:“百姓不怕苦,怕的是有理无处说,有冤无处诉。”
“备船。”华黔云將血书揣进怀里,剑穗的红绳缠上那半截带血的船桨,“去杨洪的私宅,现在就去。”
黎明的雾气里,漕运使的宅院像只伏在岸边的巨兽。华黔云翻墙而入时,正看见杨洪的臥房亮著灯,窗纸上映著他举杯的影子,旁边还坐著个穿锦袍的男子,看身形像是扬州的盐商——正是去年买走賑灾粮的那个人。
“这批粮能卖个好价钱,多亏了韦后娘娘留下的路子。”杨洪的笑声透过窗纸传来,酒杯碰撞的脆响里,还混著女子的娇笑,“等过了这阵风头,我就把剩下的粮都运去突厥,毗伽可汗许了我黄金千两呢。”
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绷紧,剑穗的红绳缠上屋檐的瓦片,只等一声令下,就能破门而入。他摸了摸袖中的血书,那上面的血还没干透,像在提醒他,门內的欢笑里,藏著多少冤魂的哭嚎。
远处的运河上传来晨號,那是漕工们上工的信號。华黔云望著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突然对老三说:“再等等,等天亮了,让所有人都看看,这贪赃枉法的杨漕运使,是怎么垮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