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一阵风就吹散了。”
华黔云盯著石子沉下去的地方,忽然想起昨日与普济交手时的感觉——对方的拳风虽猛,却少了后劲,尤其在连续出拳后,內劲会明显滯涩,这正是旁门左道催谷內劲的徵兆。
“那该如何破他”华黔云问得恳切。
叶法善没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钱塘江的大潮:“贫道去年在江南,见过钱塘江大潮。浪头来时,有丈高,拍在岸上能碎成雪,看著嚇人得很;可等它退了,江水顺著滩涂往回流,看著慢悠悠的,却能把礁石底下的泥沙都捲走。”
他用脚尖在泥地上画了道起伏的线:“刚猛的东西,就怕这『缓』字。它涨,你就退;它弱,你就进,像潮水涨落那样,总能找到破绽。”
华黔云盯著那道起伏的线,忽然眼前一亮。普济的“明镜拳”靠外力催谷,就像那涨潮的浪头,来得猛,却难持久,只要熬过他拳风最盛的时刻,等他內劲滯涩时再递出一剑……
“多谢道长指点!”华黔云茅塞顿开,深深一揖。
叶法善捋了捋长须,笑道:“贫道只是隨口说说,华大人不必当真。”他看了眼天色,“玉真公主还在观里等著贫道做法事,就先告辞了。”
看著叶法善带著小道童远去的背影,华黔云回头望向擂台。普济正被信眾围著往下走,袈裟上的金线在阳光下依旧刺眼,只是脚步似乎比来时沉了些。
茶棚里的青衫人已经离开,想来是回去给太平公主报信了。华黔云知道,叶法善这场“论道”,不仅试出了普济的虚实,更让太平公主那边多了几分忌惮——连青城山的叶法善都觉得普济的功夫“杂”,那“佛母庇佑”的说法,怕是要打个折扣了。
他握紧藏在袍下的绕指柔剑,剑柄传来熟悉的温热。叶法善的指点虽委婉,却已足够——对付普济,不必硬拼,只需像钱塘江的潮汐那样,顺其势,蓄己力,待他力竭时,一剑便可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