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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沈清歌老师……”陈墨的目光转向她,眼神无比郑重。
“这场戏,您是风暴的中心。您不是天后,您是一个为了给女儿买药,刚刚出卖了尊严,却又立刻被拖入另一场灾难的绝望母亲。您的眼神,要从见到程勇时的那一丝希望,瞬间跌落到被警察抓住时的彻底死寂。这个转变,是这场戏的魂!”
他没有提任何技巧,却用最精准的语言,为每个人构建出了一个完整的、由无数真实细节组成的事件现场。
所有人,都听得热血沸腾。
他们明白了,陈墨要做的,不是用简陋的设备去模仿a级製作,而是要彻底拋弃那种商业化精致的电影语言,转而用一种近乎纪录片的、粗糲的、充满冒犯性的影像风格,来创造一种全新的真实!
他们不是在弥补缺陷,他们是在將缺陷本身,变成一种武器!
“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准备!a!”
一声令下,整个王子神油店的片场,瞬间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风暴眼。
扮演警察的群演们破门而入,凶狠地呵斥著。
病友们尖叫著四散奔逃,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
阿光扛著沉重的索尼摄像机,像一头蛮牛,在混乱的人群中死死追逐著程勇的身影,镜头因为剧烈的跑动而疯狂晃动,画面几乎无法看清,但那种扑面而来的恐慌感,却真实得令人窒息。
沈清歌饰演的刘思慧,被一个警察粗暴地反剪双手,按在墙上。
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眼神从空洞,到麻木,再到望向程勇时,那一闪而逝的、比绝望更深的死寂。
“咔!”
陈墨喊了停,但没有一个人能立刻从那种高压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所有人都大口大口地喘著气,仿佛真的经歷了一场浩劫。
“很好!非常好!”
“但是,还不够!还不够乱!还不够绝望!”
陈墨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他走到一台钨丝灯前,对著灯光师说道:“一会儿开拍,我一挥手,你就把这盏灯的电源给我拔了!”
灯光师愣住了:“导演,那……那画面不就全黑了吗”
“我就是要它黑!”
陈墨的眼中闪烁著疯狂的光芒。
“当刘思慧被按在墙上,当她最绝望的时候,世界,就应该是黑的!我不要观眾看清她的脸,我要他们用耳朵,去听她的呼吸!去感受她的心跳!”
这个指令,彻底顛覆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
主动製造技术故障
让画面陷入黑暗
这是任何一个科班出身的导演,都绝不敢尝试的禁忌。
但在这里,在陈墨的“疯魔”片场,一切规则,都是用来打破的。
“第二遍!准备!a!”
风暴,再次席捲。
当剧情发展到高潮,当沈清歌被死死按在墙上,眼中最后一丝光亮即將熄灭时,陈墨的手,猛然挥下!
啪!
角落里的那盏主灯,应声熄灭。
画面的一角,瞬间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镜头里,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唯一清晰的,是录音设备里传来的、沈清歌那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声……
“咔!过了!这条过了!”
陈墨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
他死死盯著监视器里那片充满噪点、晃动、甚至陷入黑暗的画面,眼睛里,却闪烁著看到了稀世珍宝般的光芒。
成了!
那种挣扎、那种粗糲、那种不完美所带来的、直击人心的真实感,成了!
整个剧组,在短暂的沉寂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他们看著那段废片一样的素材,却都明白,他们正在见证一种全新的、伟大的东西的诞生。
就在《药神》剧组用废铁铸造著利刃的同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片场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赵启明那张写满了幸灾乐祸的脸。
他是奉了李威的命令,前来视察的。
李威的原话是:“去看看那群疯子,是不是已经哭著收拾东西滚蛋了。拍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