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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司遥洗乾净手,从袖中掏出三瓶疗伤药。
燕景琛的身体不似王公贵族瘦弱白皙,而是精瘦健壮,后背肌理线条生得非常漂亮。
古铜色皮肤上横七竖八的伤痕,有新有旧。
新的是她打的,旧的估计是在冷宫受的伤。
她食指取了一点生肌愈骨膏就打算往他背上涂。
还没触碰到,燕景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剎那,手腕剧痛,骨头几乎要被捏碎。
芸司遥眼皮子一颤。
动作比大脑反应得更快,袖中暗袋匕首跃出,锋利刀尖垂直而下,直抵燕景琛后背心口。
“您想杀我吗”燕景琛歪头,拖著尾音听著缠绵繾綣,“大人”
芸司遥脸颊是病弱的惨白,手指握紧之后骤然一松。
“不,”她低笑著,將匕首柄放到他手心,声音温和,“是你可以杀我。”
燕景琛抬起那双漆黑空洞的眼。
他鬆开握住她手腕的手,当真抓紧了送上门来的匕首。
芸司遥手覆在他手背上,带动著他將刀尖对准自己的胸口,声音压低,仿佛蛊惑人心的讹兽。
“你可以,杀了我。”
周围静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听到燕景琛不辨情绪的声音,“我若对你动手,怕是活不过今晚吧。”
他將匕首丟在了地上,“哐当”一声。
芸司遥弯下腰,半跪在床榻。
“不会。”
殷红唇瓣贴近他的耳垂,每一句话裹挟著衣包裹的毒,匿著难以言喻的疯狂。
“殿下可以试试。”
成功与否,都交在他手上。
燕景琛扯著唇笑,漆黑瞳仁自上而下的审视她,“我很伤心啊大人。”
他虚虚的用手划过芸司遥的唇。
“是我得罪您了吗”燕景琛声音懒懒的,“被您打了一番不说,还要上门威胁。”
芸司遥微笑道:“这怎么能是威胁我带了药亲自登门,是来向殿下你求和的。”
燕景琛:“哦”
他耸肩似无奈,“我只是个空有皇子名头的废人,和之前无权无势,谁都能踩一脚並无区別,得不得罪我其实並不重要。”
这踩一脚的人里自然就包括了芸司遥。
芸司遥丝毫没有愧疚,抬手拨了拨燕景琛的头髮,声音温和,“就凭你姓燕,身上流著燕皇室血——”
她轻声说:“您可以名正言顺的夺走您想要的东西,將欺辱践踏您的踩在脚下。”
权力至上的古代,燕皇便是万人之上的主宰者。
燕景琛看著那截细瘦白皙的手腕,眼中神色晦暗。
芸司遥话语一松,意有所指轻笑道:“以后对殿下臣服的人,会越来越多。”
燕景琛盯著她,慢慢露出笑,“包括大人您”
芸司遥:“自然。”
燕景琛笑容更深,芸司遥是当今太傅芸鸣之女,显赫权势於身,大半个朝堂都是她芸家的一言堂。
那么多皇子,芸司遥会选择帮他会对他臣服
简直笑话。
少顷,燕景琛软下调来,温驯无害道:“那就承芸大人吉言了。”
芸司遥拿了生肌愈骨膏,说:“这药是从乌苏运来的,对治疗外伤有奇效,涂上之后,殿下伤口能好的更快些。”
“上药这种小事,何必劳烦大人动手”
芸司遥微笑道:“殿下仁厚,司遥也应当尽心效忠。”
她细瘦伶仃的手腕伸出袖中,清晰的五指抓痕印在雪白皮肤上。
“疼吗”她问。
冰冷的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芸司遥低头垂眼,檀发遮住了那过於勾魂夺魄的眼,肌肤如新雪一般的白。
压抑不住的灼人艷气。
明知这是一条色彩斑斕的毒蛇,危险中却带著极大的吸引力。
燕景琛舔了舔乾燥的唇。
更疼的伤他都受过,更何况是这几鞭子。
“疼。”他说。
芸司遥指上的药膏化开,油油润润泛著光泽,“那我轻些。”
燕景琛趴在床上,背上不时传来恼人的酥麻痒意。
他觉得有趣,有趣极了。
老皇帝赐他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