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倒映出她隱约轮廓,他身上的毒虫也仰著头,似是观察。
芸司遥手撑在窗户上,低头看了看他,閒聊似的和他说话。
“你住在这里吗”
少年摇摇头,指了一个位置。
芸司遥看过去,那是银嵐山更深处,一般的苗人都不会住在那。
她心下微动,似不经意问道:
“你是生苗”
生苗是指从未被汉化的苗族,几乎过著与世隔绝的生活,阿松是熟苗,他母亲是汉族人,属於“杂交品种”。
少年双眼黑白分明,微凉的风吹动他的长髮,两侧的精巧辫子微微摆动,尾部坠著红色玛瑙,充斥著异域风情。
芸司遥道:“那你知道大祭司吗”
少年歪头,他身上攀爬的毒虫蠢蠢欲动。
“我想上山去採集动植物素材,”芸司遥笑了一声,“旅游么,当然要上山去看看城市没有的风景,不过我听说,上山要得到大祭司的许可,挺麻烦的。”
少年微微眯眼,语气平淡,“山上有很多毒虫,你们外乡人进去,有去无回。”
芸司遥:“可那里环境很好啊,有很多城市里见不到的自然风光,我们准备了很多驱虫药和工具,不会有事。”
“我知道,”少年抬起手指闻了一下,冷冷道:“有些毒虫,不怕你们外乡人的东西。”
就比如说他腰上缠著的银蛇,驱虫剂喷了大半瓶,毫无作用,反倒染了一身的气味。
芸司遥笑道:“那你身上的虫子,有毒吗”
少年身上爬满了蜈蚣蝎子,还有很多说不清品种的虫子。
“有。”
芸司遥將身子探出来了些,她长得清丽,又带著懨懨的病气,不同於苗女充满生机活力的漂亮,却格外令人挪不开眼。
“我们能不能请你带我们上山报酬你来开,多少都行。”
封德海经费有限,她却不同。
芸司遥有的是钱,也最不差钱,她手腕上戴的是宝格丽bvlgari,叠戴了玻璃种翡翠手鐲,衬得肤色莹白,贵气十足。
少年冷淡的视线扫过她的手腕。
芸司遥:“你可以先考虑考虑,不用急著回復。”
她扔给他自己的名片。
薄薄的一张白色卡片晃晃悠悠飘下,最终落在少年头上。
“……”
少年冷淡眸子微动。
也许是芸司遥扔卡片的动作太过於坦荡,笑容乾净明媚,他並未觉察出羞辱。
“上面有我的號码,你应该有电话吧可以直接打给我。”
芸司遥依靠在窗边,她穿著短袖长裤,姿態慵懒优雅,很特別。
少年取下卡片,低头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芸司遥】。
“嗯。”
他没拒绝,也没同意。
芸司遥:“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少年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看著她。
“白银嶸。”
芸司遥低声念了一遍,“白银嶸……”
她声音柔且轻,三个字滚在嘴边,听起来格外悦耳缠绵。
白银嶸踩著木屐,身上的银饰隨著步调左摇右晃,叮叮噹噹。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芸司遥才直起身。
她从包里取出雄黄,在房间里撒了一圈,关紧门窗,確保不会再有別的东西爬进来。
这下可以放心睡个好觉了。
阿松喊他们下来吃饭,今天的晚餐是酸汤鱼,酢肉还有糯米饭,油茶。
芸司遥草草吃了几口,饱了之后便在窗口抽菸止疼。
那烟不是普通的烟,有艾草和薄荷,味道不难闻,能提神止痛。
她爸研发的,只做了三包,抽完还得回去拿。
留给芸司遥的时间不多。
封德海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多停留,最多两个月,她就得拿到金蚕蛊,治好病,然后回去。
阿松有个今年刚满二十的弟弟,叫普洛卡,很年轻也很生涩。
坐在桌上有些木訥,看起来很呆,应该没有他哥这么嘴严。
芸司遥细长的手指夹著烟,浓而长的睫毛半闔,低头思索。
阿松皱眉,“洛卡,吃饭不要那么著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