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银嶸唇角牵起笑,转瞬即逝。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芸司遥看见了熟悉的帐篷,她指著位置,“在那。”
白银嶸將她放下,芸司遥看著一片混乱的营帐,低下看了下微湿的土。
“……有人来过。”
帐篷被人翻动过,地上还有数道脚印。
芸司遥去翻自己的包。
没有少东西,甚至连封德海他们的东西也没少。
这就奇怪了。
芸司遥看到旁边的石头上,上面被刻了简易的记號。
这记號证明封叔他们来过这里。
难道是又遭遇了蛇潮
昨晚下过雨,地上的痕跡全都被冲刷过一遍,按照脚印和记號来看,封德海他们应该刚到没多久。
如果真有蛇潮,地上也会有爬行的痕跡。
白银嶸抬眸看著一边足够三人合抱的大树,眸底微动,一只银色的蝴蝶从树梢上飞下来,落在他指尖。
银白色蝶翼扇动,如梦似幻。
芸司遥:“封叔他们应该和另一拨人撞上了,山里还有別人”
这里已经处於银嵐山內围,很少有人敢进去。
阿松和普洛卡也是苗疆人,他们都不敢进內围,和封德海他们碰上的人又会是谁
白银嶸道:“我可以送你下山。”
他转过身,冷淡道:“其他人我管不了。”
芸司遥:“是这里的生苗发现了他们吗”
生苗对汉人很厌恶。
白银嶸冷冷道:“他们暂时没事。”
芸司遥追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封德海如果出事了,就算她拿到金蚕蛊也很难回去。
白银嶸看了看她,半晌,他薄唇微动,“我知道,你想去找他们吗”
他这句问话很奇怪。
芸司遥点头,“想。”
白银嶸视线掠过她的脸,最终停在她肿胀的小腿上,语调缓慢,仿佛腐旧棺槨渗出的寒雾。
“好啊。”
他漆黑的眼睛似有流光溢彩,“我可以带你去。”
白银嶸背著她走向银嵐山更深处,里面树林茂密,芸司遥翘起的小腿似乎总被野草划过,痒痒的,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又鬆开。
她紧了紧白银嶸的脖子,听他身上银饰摇晃碰撞的声音,道:“还要多久”
“快了。”
他说快了就真的快了。
芸司遥看到一处寨门,云雾繚绕,几个苗人打扮的男子站在门口,看见有人,警惕地堵住了门。
白银嶸走近,那两个苗人看清他的样貌,神色惊得僵住。
“bad deib xongb。”
白银嶸神色冷淡的点头,也跟他们说著苗语。
芸司遥完全听不懂,她只注意到这两个苗人態度转变得非常快,態度恭敬得甚至到了卑微的地步。
“走了。”这句话白银嶸说的是汉语。
芸司遥趴在他背上,苗寨里的人好奇的打量著她,却又不敢上前。
这里的苗人和山下的苗人很不同。
芸司遥心里隱隱有了预感。
他们完全不会说汉话,大街上的人都穿著苗服,看见白银嶸,却又闪躲开,给他留足了通过的空间。
不像是对待族人,倒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白银嶸带她到了一处巨大的三层吊脚楼。
青黑瓦檐间腾起裊裊炊烟。
芸司遥听到身后苗人的议论声,白银嶸仿若未闻,神色平静,抬脚跨过门槛。
沉香混著松脂的气息扑面而来。
“咳咳……”芸司遥眼前发晕,闷闷地咳嗽。
这香味不对。
她指甲掐进肉里,保持大脑清醒,想屏息却已来不及。
“你不是说带我来找封叔吗……”
香味好重。
白银嶸背著她,一步一台阶走上二楼,“是。”
芸司遥眼皮垂下,身体不断往下滑,屁股被人一把托住。
白银嶸將她放在雕木床上,声音轻缓,“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
他將手覆在芸司遥眼睛上。
毫无温度,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