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翻涌的挣扎、叫囂的热意,此刻都褪成了遥远的回声,朦朦朧朧。
白/光/在/眼/前闪过。
那些清晰的克制、尖锐的渴/望。
都在这片空白里慢慢化了,只剩下身/体本能的轻/颤,沿著脊椎一节节往下漫,带著点酥/麻的余/韵。
窗外的光向內照射,映得芸司遥眼尾那点红更艷了些。
难以言喻的畅. / 快还在四肢百骸里游弋。
空气中又湿又热。
禪房內。
玄溟已换好僧袍,端正地坐在硬榻上禪定。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捻动念珠,只將双手平放在膝头,掌心向上。
低沉的诵经声从唇间溢出。
身体感知为外物。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佛在莲座上垂目,慈悲而静默,可他此刻却觉得,那目光里藏著无声的考验。
芸司遥带来的草药被他放在了床边。
叶片上的露水早已蒸乾,只余下乾枯的茎脉,却仍有淡淡的草木香气飘来。
缠在鼻尖,拂之不去。
玄溟深吸一口气,试图將这些妄念摒除。
佛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观人如观骨。
他该看见的,是画妖皮肉下森然的白骨,是终將归为尘土的空幻。
方才门缝里一闪而过的白衣,此刻在脑海里愈发清晰。
“观身不净,观受是苦。”他低声念著。
衣料下隱现的起伏比烛火更烫。
可他始终没有碰过一下。
“……”
芸司遥侧躺在硬木床上,鬢边的碎发被汗濡湿,黏在发烫的颊侧。
她是疏解了,可和尚没有。
窗外的光渐渐暗了,最后一点余暉从窗欞溜走。
禪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芸司遥耳边却莫名响起一声压抑的喘/息,那声音粗重得像含著沙,带著竭力憋回去的哑,不是她的。
是共感。
她共感了他的情绪,感官。
和尚没有结束催-情香,那她也无法结束。
芸司遥颤抖著吸了口气,拢起衣服,下了床,在木盆里净手。
熬吧。
他在门內端坐著熬,她在门外受著共感的罪。就这么耗著,看是他的戒律先崩裂,还是她的理智先烧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