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33)(2 / 4)

是伤口渗了血。

额头更明显些,贴著片剪得方正的草药,边缘还沾著些许未拭净的血痕。

芸司遥动静很小,又施了隱匿身形的术法,那些僧人都没有发现她。

可玄溟就像天生带著某种感应,在她双脚踏入房內的下一刻,他便缓缓抬起了头。

目光精准的落在了她身上,冷冽中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很难说芸司遥现在心中的感触。

玄溟周身那层若有似无的功德金光,此刻淡得几乎要融进四周。

仅仅双修过一次,他身上的金光便已衰败至此。

佛门將色戒列为重戒,一旦逾越,修行多年的功德便会溃散。

就像筑起的高台骤然崩塌。

原本清净的心境被染污,禪定功夫难以维持。修行之路可能因此中断或倒退,甚至影响对佛法的领悟。

芸司遥觉得后面那些都是狗屁。

破戒了不代表换脑子了,佛法的领悟也不会今天记得,明天就忘得一乾二净。

芸司遥朝里走了两步,目光掠过他苍白的脸颊,明知故问道:“受伤了”

玄溟垂著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遮掩了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开口,声音比寺外的山风还要冷,“医堂污秽,不是施主该来的地方。”

话虽硬冷,芸司遥却捕捉到一丝异样。

他的眼神,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有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明白。

芸司遥就像没听见那逐客令,反而往前又走了两步,视线落在他膝盖上那片愈发浓重的暗红。

“污秽我这不是没嫌弃你么”

玄溟抬起头,看向她。

“你还有心思看经书”芸司遥扬了扬下巴,瞥向他手边那本摊开的《金刚经》,“血都渗出来了,怎么都不喊人来重新包扎”

“不用了。”

玄溟合上书,绝口不提那晚发生的事,指尖在封面上顿了顿,抬眼时已恢復了几分平静。

“施主身体可恢復好了”

芸司遥故意晃了晃手腕,“你说呢”

那道曖昧的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道没褪尽的胭脂印。

玄溟的喉结滚了滚,別开视线。

芸司遥低头看著,心中嗤笑。

……还装。

她刻意压低声音,气音像羽毛似的搔过他耳廓:“大师若是真关心,不如看看这里”她手腕微翻,將那道抓痕凑得更近,“昨夜大师下手可真重,现在还疼呢。”

玄溟猛地闭上眼,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药香,混著点山野间的草木气,和他惯闻的檀香格格不入。

芸司遥指尖轻轻碾过红痕边缘,抬眼时眼底带著盈盈笑意,却偏要装出无辜的模样。

“大师不是要关心我吗”

“出家人慈悲为怀,施主既曾受寺中庇护,自该过问一二。”

“哦慈悲为怀”芸司遥往前凑了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混著药味的檀香,“那大师对自己的伤,怎么就不慈悲些”

她伸手想去碰那片暗红,却被他猛地侧身躲开。

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玄溟闷哼一声,额角沁出层薄汗。

芸司遥掐住他下巴,凉凉道:“你这双腿是都不想要了吗”

玄溟低敛眉目,將手轻轻搭在了她胳膊上,掌心微翻,一枚椭圆的菩提果静静臥在那里。

果皮泛著温润的琥珀色,细看竟有细碎的金光在纹路里流转。

“此物能帮你彻底解开魅魔印。”他的声音很轻。

芸司遥看这菩提果的色泽,绝非寻常菩提能有,尤其顶端那圈淡淡的金线,上面縈绕著佛光。

修真界打破了头都想要的万年菩提果,如今就被玄溟这么轻飘飘地,放在了她掌心。

她抬眼看向玄溟。

他依旧是那副低眉敛目的模样,仿佛只是递出了一块再寻常不过的石头。

芸司遥:“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玄溟的指尖擦过她的指腹,將菩提果往她掌心推了推:“后山万年菩提树上结的灵果,千年才得一枚,专克邪祟。”

他道:“你碾磨入药,喝下,魅魔印便能消。”

芸司遥捏著那枚果子,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