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珍贵的东西,你说给就给了就不怕我拿了东西,转头就把你这瘸腿和尚拋在脑后”
“你若想走,”玄溟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她耳中,“便带著它走。”
他声音里並没有过多的挽留。
从芸司遥甦醒后,她的作恶值就直线攀升,来到了70。
只差最后三十,她就能完成任务。
芸司遥握紧了手里的菩提果,“我拿了东西走,你也不生气”
“不生气。”
玄溟道:“於我而言,无用。於你,恰好。”
她看著他膝盖上那片尚未褪尽的暗红,又低头看了看掌心的万年菩提果,忽然觉得这灵物的暖意,竟有些烫人。
“你倒是大方。”
玄溟:“世人皆传菩提果能净化魔物,”他垂眸看著掌心残留的灵果余温,声音里带著点淡淡的无奈。
“可实际上,它只有解毒驱邪的功效,连净化心魔都勉强,更別提什么实现愿望。灵力虽醇厚,本质上与高阶灵石相差无几。”
芸司遥皱眉,如果她没猜错,那些正在修士就是衝著这些果子来的。
“那为何……”
“三百年前一位修士误食此果,恰好解了身中多年的奇毒,便传说是菩提果净化了他体內的『魔障』。”
玄溟的指尖在膝头轻轻点了点,“谣言传著传著,菩提果就成了能涤盪一切邪祟、助修士一步登天的神物。”
他抬眼看向芸司遥,眸色沉静:“如今消息早已传遍修真界,就算寺里此刻昭告天下,说这果子只是寻常解毒之物,又有谁会信”
芸司遥忽然明白过来。
那些人要的从不是真相,而是一个能让他们疯狂的由头。
这枚菩提果究竟有何功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净化魔物”的名头,就足以让整个修真界为它掀起腥风血雨。
净云寺保持中立太多年了,僧人们早已习惯了青灯古佛、不问世事的日子。
可这些年,正道內部派系纷爭愈演愈烈,几大世家明里暗里都想拉拢这群僧人,或是乾脆將其纳入麾下,好壮大声势压过对手。
哪是什么为了净化魔物
分明是借这枚果子,逼净云寺选边站队罢了。
玄溟:“拿了这果子,施主便可以下山了。”
他还在赶她走。
芸司遥这回没有像前几次那般心中忿忿,反而指尖转著那枚菩提果,慢悠悠晃到玄溟面前。
“和尚,”她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殿外的风穿过窗欞,拂动她鬢边的碎发,也吹得他僧袍一角轻轻扬起。
“你……”芸司遥顿了顿,直直望著他,“你喜欢我么”
这问句来得猝不及防,宛如石子投进深潭。
玄溟握著念珠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惊愕。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刻出声。
芸司遥看著他眼底的波澜,故意將掌心的菩提果又转了转,挑眉道:“出家人不打誑语,大师倒是说句话啊。”
玄溟垂著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他什么都没说,唇线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连呼吸都放轻了。
芸司遥不懂他在固执些什么。
一念入魔,玄溟早已没了回头路,却还坚守著这座空寂古寺,守著那些早该与他无关的清规戒律。
她忽然伸手,语气里带了点说不清的悵然:“玄溟,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么”
玄溟沉默良久。
芸司遥看著他紧绷的下頜线,“你那日三步一叩首,从山脚跪到佛前,额头磕出的血来也不肯放弃……你以为这样,佛祖就会宽宥”
玄溟抬起眼。
“你觉得佛祖在怪罪你,”她步步紧逼,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他心上,“若不是你妄动凡心,留我在寺庙,我便不会“死”……玄溟,你这是在自罚,还是在替你的佛,判我的罪”
芸司遥指尖仍停留在他耳侧,能清晰感受到他骤然绷紧的肌理。
“你在怕什么呢”她问。
玄溟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她看著他眼底翻涌的痛苦与挣扎,仍然步步紧逼。
“我厌恶你的沉默,厌恶你的逃避,更厌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