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双没什么温度的眼。
芸司遥就这么站在了尸山之上,赤著脚踩在冰冷的血泥里,低头看了看自己凝实的指尖。
她是这片永夜和廝杀养出来的。
是无数亡魂的恨与不甘,捏成的一个“人”。
这就是她的“诞生”。
芸司遥仰头看向黑沉沉的天空。
乌黑的发梢从肩头滑下去,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
头顶的天依旧是泼不开的墨色,只在极高极高的地方,隱约透著点稀薄的光。
听说那是九重天的方向。
神明就坐在那光里,隔著千万重云,看底下这些廝杀、怨恨。
新的怨气正顺著风往她这边聚,气体钻入骨血,酿成她的力量。
这些怨,这些恨,都是餵养她的食物。杀的人越多,死的魂越烈,聚来的怨气就越稠,她便越强。
这些日子,连最惨烈的廝杀都变得寡淡无味。
无非是血溅起来再落下去,没什么新意。
芸司遥摩挲著自己腰间的石斧,忽然扯了扯嘴角。
那笑意极淡,却带著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野。
若是能把这天捅个窟窿呢
从这永夜般的低空,一路往上,劈开那些挡路的云,踩碎九重天的台阶,直衝到那神明面前——
她想像著石斧劈进神明血肉里的样子,想像著那高坐云端的神明坠落,会不会也像底下这些人一样,溅起一地的血。
到那时……
芸司遥垂下眼,眸子里终於漾开点极淡的兴味。
肯定就不会这么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