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芸司遥道:“被我杀了的道士。”
玄溟缄默未语,只眸色深了几分。
芸司遥又补了句:“旁人都唤他『师傅』,瞧著在门派里的地位该不低。”
一个地位不低的道士……还与画皮妖有牵扯。
玄溟心中渐渐有了人选。
芸司遥顿了顿,眼尾挑著点讥誚,“那道士怕不是早就和这画皮妖勾搭上了。一个披著正道的皮,一个顶著僧人的壳,凑在一起,想做些什么,你该比我更清楚……”
他们就是衝著净云寺来的,玄溟怎会不知。
“多谢告之,”玄溟目光放平,行了一礼,道:“善恶自有因果,行径若真如此,他们今日种种,皆是往劫所种之因,如今自食其果,原也是罪有应得。”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如今我已不是净云寺僧人,寺中事,本不该再由我插手,如今各门派折损惨重,元气大伤,短时间內该是无力再兴风作浪。”
末了似是不愿再提这些,玄溟看了看天色,转身拾起墙角的竹篮背在肩上:“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先下山为你採买些用具,你刚醒,便好好休息吧。”
说罢,玄溟抬脚离开,將门给虚虚掩上了。
“砰——”
芸司遥独自消化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他已不是净云寺的僧人了
芸司遥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打量房间內的装横。
木屋很简陋也很乾净,物品摆放的井井有条,应该是住过一段日子。
佛忌杀生,玄溟连荤腥都不沾,更何况是杀人。
他破了童子身,亦生出了心魔,与佛再无缘……
窗外传来几声归鸟的啼叫,芸司遥忽然掀了被子下地,赤著脚走到窗边。
山风带著晚凉吹进来,她望著远处那条下山的路,玄溟的身影早没了踪跡,只剩些晃动的树影。
……已是正午。
那股操控她的奇怪黑雾消失了,芸司遥紧绷的肩背松下来,定了定神,在心底低唤:【系统。】
和之前不同,系统回復的非常快:【我在。】
芸司遥:【一个月前,我呼唤不了你,是为什么】
系统是超越这个世界的存在,如果黑雾是本世界的魔物,不该会影响到它。
系统:【……异端侵入,如今已修正。】
芸司遥觉得事情没有它说的这么简单。
【异端】她冷笑一声,【差点把我害死的异端】
系统:【我们会补偿您完成任务世界的双倍积分。】
系统:【请您放心,这个世界不会再出现任何失控事件。】
芸司遥:【异端是什么】
系统默了默,解释道:【相当於更高等级世界出现的“怪物”,它们的力量会很强大,能短暂干预其他世界。】
芸司遥在床沿重新坐下,指尖掐诀引气,內力顺著经脉流转,缓缓滋养著身上的伤口,她在心底问道:
【若那『异端』再次出现呢】
【抱歉。】系统的回应快而篤定,【我已完成全面排查加固,此类情况不会再发生。我保证。】
它都这么说了,再问也无用。
芸司遥抬手按在胸口,那枚魅魔印仍带著若有似无的灼意,尚未彻底消化。
她占著唯一的臥房,取了菩提果开始炼化。
捏诀凝神,將灵力缓缓渡入果中。
起初只觉一股清凉顺著经脉漫开,带著菩提果特有的净透气息,正慢慢中和著魅魔印的邪异。
可半个时辰过去,那清凉忽然悄悄变了味。
身体像是被火点燃,暖意从丹田处冒出来,渐渐便成了滚沸的热。
芸司遥眉头微蹙,额角已沁出细汗。
恰在这时,院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是和尚从山下回来了。
屋內传来异样的灵力波动,玄溟脚步一顿,將背篓取下,没有直接推门,而是在门外石阶上静静站了片刻,盘膝坐下。
“南无阿弥陀佛……”低哑的诵经声轻轻响起。
禪音平稳绵长,带著安抚人心的静气,越过薄薄一扇门,传进芸司遥耳中。
芸司遥后背的衣衫先被汗浸透了,贴在皮肤上黏得难受。
胸口的魅魔印像是被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