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播州最好的三处矿脉,还有库房里的那尊前朝皇帝的镇宅重器【玉座金佛】,立刻派人送往思州。”
杨行业慌忙对府中下人吩咐,看著下人准备领命离开的时候,他又忽然出声:“等等,你们等我一起去思州,向巡察使大人请罪。”
杨行业这时候再顾不上什么千年世家的顏面,面对范閒此时拥有的绝对实力,他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要是再负隅顽抗下去,別说自己性命不保,恐怕整个杨家的千年基业,都会在自己手中一朝散尽。
在目前残酷的现实面前,整个播州杨家的存亡,才是他思考的重中之重,就算自己身为袭杀巡察使的主谋,范閒到时候想要治他的罪,他都认了,只要杨家整个家族能留存下来,哪怕是自己身死和失去播州的控制权,这都算不了什么。
这时候的水西城安家府邸之中,得到消息的安知远比杨行业好不了多少,他满脸铁青,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这次安家同样损失惨重,他们安家的实力还比杨家要弱上几分,这次几乎將安家全部的高手损失殆尽。
“宋德昌这个老狗,亏我还这么信任他,他竟然早就投靠了范閒,连我们世代交好的情谊都不顾,反手被他给卖了。”气得安知远咬牙切齿,可面对现在已成定局的事实,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对於现实的无奈。
事已至此,他最先思考的应该是安家接下来的存亡问题,眼前他们確確实实参与了针对范閒的计划,要是范閒一心追究下来,难保安家不会和罗家有一个下场。
“父亲,我们————”安知远的长子面带忧色,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正在书房里渡步的安知远猛地停下脚步,看著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立刻带人修书一封,言辞间要极尽恳切与卑微,向小范大人请罪。
同时准备好我们安家掌握的所有盐铁和茶叶產业,以及大半的田產地契,一会儿由我亲自送到思州府衙,我们安家未来的香火传承,就看这次的结果了。”
安知远语气中透露著浓浓的悲哀,他们安家经过这件事,肯定无法再像曾经那样拥有水西城绝对的控制权力,范閒要是能让安家的宗祠延续下来,都已经是对他们的法外开恩了。
这次他不仅是要对范閒服软,更要主动配合朝廷的削藩和改稻为药政策,不然他们安家可能真的要在今天倾覆。
安排好这些事情以后,安知远脑海中又想到了一点,立刻对自己的儿子吩咐了下去:“我记得你在城外还养著几房小妾,其中有几个都已经有了子嗣,记得將他们赶紧安置出去。
让他们带著便携的银钱离开这里,去別的地方隱姓埋名,我们安家未来就算难逃一劫,最后还留下几分香火。”
“是父亲大人!”安知远的长子应了一声,赶紧出门转移自己在城外的小妾和子嗣。
看著府中一片忙碌,准备运送到思州府衙的赔礼,站在书房里的安知远轻嘆了一口气,他这次应该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