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时,天刚蒙蒙亮。许朗拎著两大包特產走出车站,远远就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傻柱正扛著扁担在广场上张望,军绿色的袄上落著层薄灰,显然等了不少时候。
“许朗兄弟!”傻柱眼睛一亮,几步衝过来抢过行李,“可算把你盼回来了!你娘咋样了”
“好多了,能下地走动了。”许朗拍著他的胳膊笑,“让你惦记了。”
“惦记是应该的!”傻柱把行李往扁担上一捆,“院里人天天念叨你,三大爷昨天还去车站等了趟,说这趟车准到。”
两人往胡同走,晨光透过光禿禿的树枝洒下来,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许朗看著路边墙根冒出的草芽,心里一动:“这才多久,春天都来了”
“可不是嘛,你走了快一个月了。”傻柱脚步轻快,“你走第二天就下了场春雨,院里的老槐树都冒绿尖了,秦姐说那是盼你早点回来呢。”
快到四合院时,就听见院里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推门一看,棒梗和小宝正围著周明学认字,地上用树枝写著歪歪扭扭的“春”字,周明蹲在旁边,手里拿著许朗留下的课本,教得有模有样。
“许叔叔回来了!”棒梗眼尖,扔下树枝就衝过来,小宝也跟在后面,小短腿跑得飞快。
周明也站了起来,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许大哥,你可回来了,扫盲班的孩子天天问你啥时候回来。”他媳妇林晚秋抱著孩子站在廊下,看见许朗,赶紧回屋端了碗热水出来,“路上累了吧,喝点热的。”
许朗接过水,暖得从手心一直热到心里。正说著,三大爷背著鸟笼从外面遛弯回来,看见许朗,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鸟笼差点掉地上:“小许你……你真回来了!”
“三大爷,给您带了点南边的陈皮,泡水喝理气。”许朗从包里拿出个纸包递过去。三大爷接过来,打开闻了闻,眉开眼笑:“好东西!好东西!我那鸟最近不爱叫,泡点陈皮水试试!”
二大爷也闻声出来了,背著手站在台阶上,难得没摆官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院里的事有我们照看,你放心。”
许朗刚把行李搬进屋里,秦淮茹就端著个碗过来了,里面是刚煮好的鸡蛋,还冒著热气:“给你,补补身子,一路顛簸肯定累坏了。”她往屋里瞅了瞅,看见桌上母亲纳的布鞋,拿起一双摸了摸,“这是大娘做的针脚真细。”
“我娘让我给大伙带的,说谢谢你们照顾。”许朗笑著说。
“谢啥,都是应该的。”秦淮茹眼圈有点红,“你娘身子好利索了就好,我还一直惦记著呢。”
正说著,一大爷和傻柱妈也来了,手里拿著件新做的背心:“傻柱说南边潮,你回来肯定冻著,俺连夜给你做了件背心,套在里面暖和。”傻柱妈把背心往许朗身上比了比,“正好合身。”
一大爷捋著鬍子笑:“回来就好,晚上院里凑钱买只鸡,给你接风洗尘。”
许朗看著屋里挤满了人,听著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长问短,心里暖得发颤。他从包里拿出给各家带的特產:给傻柱妈带了南边的细茶,给秦淮茹带了红,给三大爷带了陈皮,给周明带了汽修用的小零件……每个人都有份,都是他特意挑的。
“你这孩子,咋带这么多东西。”傻柱妈埋怨著,眼里却满是笑意。
“应该的,我娘特意嘱咐的。”许朗笑著说,“对了,我带了些南边的草药种子,能治头疼脑热的,开春种在院里,以后大伙用著方便。”
三大爷一听来了精神:“啥种子好种不我帮你侍弄,保证长得旺!”
“好种,跟蓝盆差不多。”许朗拿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各色种子,“等天再暖点就种上。”
下午,许朗去扫盲班上课,孩子们坐得笔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像一群等著餵食的小鸟。周明坐在后排,把自己记的笔记拿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还有不少註解。
“许大哥,你看我记得对不”周明把笔记本递过来,脸上带著点不好意思,“有些字写得不好。”
许朗翻开一看,字跡虽不算好看,却工工整整,看得出下了不少功夫。“写得好,比我第一次写的强多了。”他笑著说,“以后这扫盲班,你就当我的副手,咱俩一起教。”
周明眼睛一亮,使劲点头:“哎!我一定好好学!”
孩子们也跟著拍手,棒梗大声说:“许叔叔,周叔叔教我们认字可认真了,还教我们算算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