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苏晚在缝荷包,用的是剩下的布,里面装著些香料,是傻柱从镇上买的。“这荷包戴在身上,香得很,”她把荷包递给念秋,“给你掛在新罩衣上,又好看又辟邪。”荷包上绣著朵小莲,针脚密密的,像真的一样。
晓梅在做年夜饭的准备,把要燉的肉切成块,用冷水泡著去血水;把要做丸子的肉馅调好,放在盆里醃著;还把白菜、萝卜切成丝,装在篮子里。“年夜饭的菜得多做几样,”她数著菜名,“红烧肉、炸丸子、燉排骨、素三鲜,得有荤有素,有凉有热。”
傍晚时,天阴了下来,飘起了小雪,像撒盐似的,落在灯笼上,瞬间就化了,在红纸上留下个小小的水痕。傻柱赶紧把院里的年货往屋里搬,“別让雪打湿了,”他抱著装果的罐子,“这果潮了就不脆了。”许朗则在给祭台搭棚子,用塑料布盖著,“別让雪淋著祖宗牌位。”
灶房里,苏晚在炒祭灶剩下的瓜碎,和著芝麻一起炒,“这叫芝麻瓜,”她用铲子翻著,“又香又甜,比单纯的瓜更有嚼头。”晓梅在煮饺子,是素馅的,“祭灶得吃素饺子,”她捞起饺子,“清清白白,灶王爷才喜欢。”
夜里,雪下大了,院里的灯笼在雪光里泛著红,像朵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大家围在炕上吃饺子,窗外的雪“簌簌”地落,屋里的灯暖融融的。“明儿就是年三十了,”张奶奶喝了口米酒,“过了三十,就是新的一年了。”
傻柱给大家分芝麻瓜,每人手里捏一块,嚼起来“咯吱咯吱”响,芝麻的香混著的甜,在嘴里漫开来。“今年的瓜比往年甜,”许朗笑著说,“看来灶王爷真把好话带到天上去了。”
念秋和月娥趴在窗边看雪,雪落在窗台上,很快堆起薄薄一层。“雪下得越大,明年收成越好,”月娥说,这是她娘教她的。念秋点点头,伸手去接窗缝里飘进来的雪,雪落在手心里,凉凉的,很快就化了,像颗小珍珠。
苏晚在给孩子们缝新袜子,红布做的,上面绣著小元宝。“三十晚上得穿新袜子,”她把袜子套在念秋的脚上比划,“踩在地上,步步生金。”晓梅则在叠红包,用红纸叠成小小的方包,里面要装些压岁钱,“压在枕头底下,能辟邪。”
离过年只有一天了。祭灶的瓜还甜在舌尖,祭祖的香火还飘在屋里,窗外的雪还在簌簌落。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揣著个暖炉,热烘烘的。这祭灶的虔诚里,藏著对平安的祈愿;这祭祖的恭敬里,裹著对根脉的眷恋。就像这越下越大的雪,盖著满院的期盼;就像这屋里不灭的灯,照著团圆的路。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太阳出来了,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屋顶上的雪像盖了层白被,院里的红灯笼上掛著冰碴,像串起的红玛瑙。念秋和月娥推开院门,雪没到了小腿肚,两人踩著雪“咯吱咯吱”跑,身后留下两行小小的脚印。
傻柱和许朗在扫雪,扫帚划过雪地,露出晚上拜年的人来了,得踩一脚泥。”建业在堆雪人,用雪滚了个大大的身子,又滚了个小小的脑袋,念秋跑去屋里拿来红绸子,给雪人系在脖子上,月娥则把自己的小灯笼掛在雪人手里,雪人一下子就活了,像个守院的小將军。
苏晚在贴福字,大门上、堂屋门上、灶房门上,都贴上了红福字,有的正著贴,有的倒著贴。“倒著贴,就是福到了,”她给念秋解释,“咱盼著福气早点来,多来些。”晓梅在贴年画,除了堂屋的“五穀丰登”,还在孩子们的床头贴了“连年有余”,画著个胖娃娃抱著条大鲤鱼,“让孩子们睡得香,长得壮。”
灶房里,已经开始忙活年夜饭了。苏晚在燉红烧肉,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著,酱油的香味混著肉香飘出来,馋得念秋总往灶房跑。“还得燉一个时辰,”苏晚笑著把她往外推,“燉到肉烂了,入口即化才好吃。”晓梅在炸丸子,素丸子、肉丸子,摆了满满一桌子,“素丸子清爽,肉丸子香,各有各的味儿。”
张奶奶在包饺子,肉馅的、素馅的,分开放在盖帘上。“饺子要捏得紧,”她教念秋,“不然煮的时候会破,漏了馅可不吉利。”念秋学著捏,捏出来的饺子歪歪扭扭的,像只只小元宝,张奶奶笑著说:“这样才好,元宝就得胖乎乎的。”
晌午的时候,村里的鞭炮声越来越密,像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傻柱把大鞭炮掛在了院门口的老槐树上,红通通的一串,像条长长的红蛇。“等天黑了就放,”他拍著手说,“让全村都听听咱院的响,咱院的年,过得热闹!”
许朗在给灯笼掛蜡烛,每个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