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初六送穷,扫尘迎新,春风初度满庭芳(2 / 3)

刀快得能削头髮,割麦子准省力。”

许朗带著孩子们在院里种树。坑是昨儿就挖好的,深不见底,里面铺了层腐熟的羊粪。他扶著棵桃树苗,念秋和月娥往坑里填土,小手把土拍得实实的。“这桃树是从邻村换来的,”许朗给树苗浇著水,水流渗进土里,发出“滋滋”的响,“明年就能开,后年就能结果,到时候给你们摘大桃子吃。”念秋搂著树干,鼻尖蹭著树皮:“小桃树快长,长得比我还高。”

日头升到头顶时,货郎担的拨浪鼓声响起来了。这次货郎担上多了些新物件:竹编的小篮子,编得密密的,能装鸡蛋;还有些布,是从县城里进的,上面印著大朵的牡丹,红得像火。“苏晚妹子,要不要扯块布”货郎掀开布包,笑容满面,“这牡丹布做新袄,穿出去准亮眼。”苏晚摸了摸布料,厚实光滑,心里有些喜欢,却还是摇了摇头:“等卖了开春的菜再说吧。”

傻柱见状,赶紧掏出几个铜板:“给月娥扯块,做件新罩衣。”月娥眼睛瞪得圆圆的,拉著傻柱的衣角:“叔,我不要,我有旧的穿。”傻柱把她搂在怀里:“傻丫头,新的才好看,穿得精神,念书也有劲头。”货郎给扯了半尺布,又送了根红头绳:“这头绳给孩子扎辫子,喜庆。”

午后,风里带著点暖意。念秋和月娥在院里跳房子,用树枝在地上画格子,瓦片扔在哪个格子里,就得单脚跳著去捡。月娥跳得慢,总被瓦片绊住,念秋就停下来等她:“慢慢来,別著急。”两个丫头的笑声像银铃,惊得院外的麻雀飞进院里,落在桃树上,歪著头看她们。

许朗在厢房整理书。旧书用线重新装订好,分门別类地放在木箱里,《论语》《孟子》放在一起,《农桑要术》单独放著,还有些小人书,是他从县城淘来的,上面画著孙悟空和猪八戒,念秋和月娥最爱看。“等开春开学,就把这些书带给村里的孩子们,”他用布擦著书皮上的灰,“让他们也知道,书里有好多有意思的故事。”

苏晚在醃咸菜。白萝卜切成条,撒上盐,用力揉著,汁水很快就渗了出来,装在罈子里,压实了,再倒上些醋和辣椒麵。“这咸菜配粥吃最好,”她用石头把坛口压住,“能吃到夏天,不坏。”晓梅在旁边切芥菜,打算做些芥菜丝,晒得半干,拌上芝麻,又香又脆。

张奶奶坐在廊下晒太阳,手里拿著个线团,给孩子们缠新线。红线、绿线、蓝线,缠在纸板上,像朵彩色的。“开春给你们做新鞋,”她眯著眼睛穿针,线头颤颤巍巍的,“红线上绣凤凰,绿线上绣草,保证比货郎担上的还好看。”念秋凑过去,指著红线:“我要凤凰的,飞得高高的那种。”

傍晚时,天上飘起了细雨。毛毛雨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带著股土腥味。晓梅赶紧把院里的被褥收进来,晒得暖暖的,带著太阳的味道。“这雨好,”她拍著被面上的灰,“春雨贵如油,下了这雨,地里的草该发芽了,麦子也该返青了。”

灶房里,晓梅在做晚饭。红薯粥熬得稠稠的,上面浮著层米油,配著中午剩下的穷鬼饼,还有刚醃好的萝卜条。“今儿送穷,晚饭得吃得饱饱的,”她给大家盛粥,“寓意著肚子里有粮,心里不慌。”张奶奶喝著粥,咂咂嘴:“这红薯粥甜,比白米粥还合我口味。”

夜里,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打在窗纸上,像有人在轻轻敲门。许朗在灯下备课,写著明天要教孩子们的字,“春”“耕”“种”,每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旁边还画著小小的图,“春”字旁边画著发芽的草,“耕”字旁边画著犁田的牛。

苏晚在纳鞋底,麻线穿过厚厚的鞋底,发出“嗤啦”的响声。她纳得很仔细,针脚又匀又密,像排列整齐的小士兵。“这双鞋给傻柱做的,”她看著鞋底上的纹,“他天天劈柴干活,费鞋,得做得厚实些。”

念秋和月娥躺在被窝里,听著雨声。月娥小声问:“婶,穷神真的走了吗”苏晚摸了摸她的头:“走了,被咱的饼送走了,他再也不会来了。”念秋搂著月娥:“別怕,有我呢,我保护你。”两个丫头很快就睡著了,脸上带著甜甜的笑。

傻柱在厢房里做木活。他在给桃树做个篱笆,免得鸡去啄树皮。木料用的是松木,刨得光溜溜的,他用凿子在上面刻纹,刻的是小小的桃,虽然不太像,却很认真。“等桃开了,这篱笆也能派上用场,”他自言自语,“得让小桃树好好长。”

张奶奶坐在炕头,手里数著佛珠,嘴里念念有词。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著她满是皱纹的脸,却显得格外安详。“今年准是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