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我先看看资料,这几天,日常工作联系的事情,就由秘书长你先委派个人来负责吧。”安江接过,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微笑道。
秘书是身边人,很重要,不急着定下来。
陶弘业心中一动,知道这位新市长的警觉性很高,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安排,面上不动声色:“明白,那我等您通知。”
安江笑着摆摆手,便示意陶弘业离开。
陶弘业立刻轻手轻脚的带上了办公室房门,退了出去。
“这个秘术,得好好选选……”安江拿起陶弘业留下的资料,翻看一番后,便将资料合上,随手丢到了一旁,转身走到了窗户前。
这次他来津沽市,没有带秘书过来。
一则是陈楷和吴冕如今都重任在肩,来这边的话,不上秘书长的话,对俩人来说是大材小用。
二则是,津沽这地方,是别人的老窝,海深浪险,他还是想找个老码头来当秘书,对津沽市的情况熟悉一些,但这个人,根脚肯定得干净。
三则是,他也想挖掘点儿新人出来,也不希望一直用吴冕和陈楷,虽然说,这俩人他都是十分信任,但人都是会转变的,无限度的信任,那很容易就会变成纵容,也很容易面对更多的诱惑。他不希望这两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因为他的信任而行差踏错。
不过,安江已经把大方向定好了,市委办和市府办这边肯定早就漏成筛子了,他要找的的人,计划是从教育口和宣传口那边来找,这些人淡出在权利层外,接触的面也广,不失为好的人才来源。
但是,具体选谁,怎么选,还是得好好的谋划一番。
片刻后,便到了上班时间,安江便按照常规的安排,参加了市政府党组成员会议,与市政府的一众头头脑脑们碰面,混个脸熟,顺便听取一下大家的汇报。
汇报的东西都是报喜不报忧,形势大好,虽然面临挑战,但前景一片明朗。
安江对这些话自然是选择性的听一听,只记一些关键的东西。
不过,他在听取汇报时,还是抛出了几个有针对性,或者是涉及到具体数据的问题,看了一下汇报者的成色。
一番忙碌刚结束,陶弘业便赶了过来,告知安江,说晚上有个建港九十年庆典的文艺汇演在津沽市大剧院举行,届时市委和市政府领导,以及工商界代表都会参加。
津沽市本就是港口城市,建港庆典自然是大事,而且安江新官上任自然也需要选择一个盛大活动来出席,作为在公众面前露面,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机会。
而且,关心文化事业工作,也是市长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片刻后,市委市政府的一干要员们便驱车赶到了津沽大剧院,文化厅和大剧院、歌舞剧团的领导们,还有扛着长枪短炮的电视台、报社记者们早已经守在了北方初春却依旧料峭的寒风中,安江下车后,与领头的几人握手问好,寒暄几句,便和沈裕民一道,被簇拥着步入剧院,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
落座之后,电视台和报社的摄像记者们便跟了过来,猫着腰扛着摄像机,在几人的脸上晃来晃去。
十几分钟后,灯光熄灭,大幕拉开,演出正式开始。
几十名穿着灰色布衫军装的男女演员从后台鱼贯而出,站成三排,后面两名手中扛着大旗的男女演员用力挥舞着旗帜,前面的演员单膝跪倒在地,昂起头颅,满面坚毅。
紧跟着,沈裕民站起身,转身面对着人群,双手用力一扬,全场观众立刻跟着起身。
旋即,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起。
“旧社会鞭子抽我身,母亲只会泪淋淋……母亲只生了我的身……”
继而,沈裕民高昂着头颅,面庞红润,高声歌唱起来,表情丰富,唱得分外动情,眼中甚至都有泪花在闪烁。
安江坐在沈裕民身旁,余光看着沈裕民这投入无比,甚至都有些夸张的表现,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觉得这不像是真情实意,而是台上演员在舞台上卖力表演,台下的看客也在卖力表演。
这一瞬间,安江心头感慨无尽,脑袋里更是不由得浮起一句古诗——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歌声唱完,在热烈的掌声中,众人纷纷落座,沈裕民一脸的意犹未尽,轻轻颔首,向身旁的安江微笑道:“安市长,这是我最喜欢唱的歌,每每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