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碰到她冰冷的手背,那一瞬间比镜子更让他心头一紧。
阿哲也到了极限,脸色蜡黄。「砚哥,我……得回去一趟。」
「嗯。」许砚应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保持联络。」
馆内只剩下沉睡的陈知微和许砚。绝对的寂静反而让耳膜嗡鸣。
那面镜子的存在感愈发尖锐,冰冷,沉甸,像一枚钉入他血肉的楔子,拷问着所有无声的秘密。
他直起身时,肋下猛地一抽痛,让他不得不扶住沙发靠背停顿了几秒。
就在这时,陈知微在睡梦里极轻地呢喃了一声:「……师哥……」
声音模糊到几乎听不清,却像一柄钝刀缓缓剜在他心口。
许砚指尖微颤,眼神倏然阴暗下来。
他知道那一声呼唤并不是在叫他,而是她魂魄深处最后的执念在溢出。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他站了很久,然后猛地转身,拿起相机,走出了照相馆。
街角离照相馆不过三个路口。
外头的世界恢复了白日的秩序与脆弱,车流人声,喧嚣而真实,与他周身萦绕的孤寂感和胸口的冰冷沉重形成残酷割裂。
与父亲分开的地方是一条窄街,路边拉着警戒带。
几名穿制服的人围着白布覆盖的身体,姿态机械。
周围有零星的围观者低语着红月夜的怪谈,关于死亡,关于冥婚的花轿。
许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的世界只剩下那块白布。
他走上前,出示证件,喉咙发紧:「我是……他的儿子。」
程式化的同情,麻木的手续语:「签字,安排车运走。」
工作人员顺手把父亲的身份证丶随身物封袋丢到许砚手里。
公事公办的冷漠,反而尖锐地刻蚀着情绪。
许砚接过笔,签下一连串自己的名字。
字迹偏细,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微颤地掀开白布一角。
灯光下,是父亲许皓宇蜡黄如纸的脸,凝固着生命最后的痕迹。
陌生又熟悉。
时间仿佛凝滞。
他的手颤抖着,近乎本能地,轻轻翻开父亲冰冷僵硬的手,探向他习惯放置重要东西的内侧口袋。
首先触及的,不是口袋的布料,而是父亲苍白小臂内侧一个冰冷丶突兀的触感。
那不是一个伤口,而是一个仿佛从皮肤下生长出来的丶硬质的凸起。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过去,一个模糊而熟悉的暗蓝色印记,如同鬼魅般撞入他的视线,与阿哲手臂上那个,一模一样!
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比停尸房的冷气更刺骨。
城市应急反应中心!这个名字如同毒刺般扎进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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