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死寂,是被一阵密集而规律的脚步声踏碎的。
许砚正在擦拭封魂相机的指尖骤然一顿。
来了。
他无声地贴到窗边,窗帘缝隙间,几个穿着「城市应急反应中心」制服的身影正在移动。
他们手中的仪器发出一种低沉的丶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嗡鸣。
当那嗡鸣声扫过照相馆时,领头那人手中的仪器屏幕猛地爆出一片刺眼红光,尖锐的警报声像一根针,猝然刺破空气,也刺中了许砚的耳膜!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
那领头者脚步停下,头盔下的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精准地钉死了照相馆的大门。
他甚至向前迈了一步,靴底敲击路面的声音,在许砚听来如同丧钟。
许砚猛地攥紧胸口的玉蝉,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疯狂催动敛息法,在心里无声地咆哮:消失!让我消失!
他感到一种诡异的抽离感,仿佛自己的灵魂正被从躯壳里强行抽走,存在感像退潮一样迅速流失。
门外,那刺耳的尖鸣像是被什麽东西掐住了喉咙,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丶不甘心的杂音,最终,彻底哑火。
「见鬼。什麽破玩意儿!」
领头人烦躁地用力拍打仪器,咒骂了一句。
队伍继续向前。
直到脚步声远去,许砚才敢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他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内衫,紧贴着的墙壁传来冰凉的寒意。
中心的触手,比他想像的更敏锐丶更逼近。
危机迫近,他不能再被动等待。
从周文斌那里得到的那本秘录他到底能不能练成呢?
入夜,万籁俱寂。
许砚将自己反锁在照相馆的暗房。
这里不仅是全馆阴气最重之地,更重要的是,他指尖拂过墙壁上那些岁月沉淀下的丶肉眼难辨的细微刻痕。
那是师父陈定坤乃至更早的先辈,用无数隐晦手段布下的禁制。
这间照相馆,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封魂箱」。
在这里行事,就像在高压舱内打开一个毒气罐,即便失控,也有最后的屏障。
他翻开了《十八门秘录》,目光落在【影门】记载上。
「影门为始,以影为凭,通九幽之隙,唤……底层之魂。」
子时一到,暗房陷入绝对的黑暗,只剩安全灯投下血红微光。
墙上,他自己的影子被拉扯得非人般斜长扭曲。
「咔嚓!」
快门声如同惊雷。
相纸吐出,许砚凑近一看,心头寒气大冒。
影子轮廓中央,裂开了一道细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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