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师兄,你看!城市在恢复!也许……也许情况没有我们想的那麽糟?」
许砚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欣喜,只能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含糊地应道:「嗯,是个好迹象。」
然而,这种「正常」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行人们的表情大多麻木,步伐匆忙却缺乏生气,仿佛被设定好程序的提线木偶。
街角电视里播放的新闻,用一种过于平稳的语调报导着近日发生的「局部地质异常」和「罕见光学现象」,将矩阵崩塌的真相轻描淡写地掩盖过去。
一切都太「正确」了,正确得像一张精心描绘的丶却缺乏灵魂的布景。
而那股一直被隔绝在照相馆外的消毒水气味,也随着世界的「恢复」,再次变得若隐若现,如同附骨之疽,提醒着许砚真实的边界正在被重新模糊。
平静,只持续了短短一天。
傍晚,许砚在整理橱柜时,无意中瞥见一张被遗落的旧日历。
他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那一页的日期上——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在脑海炸响,一段被深埋的丶属于上一轮回的记忆碎片,带着血腥与幽冥的气息,猛地撕裂开来。
鬼门大开,百鬼夜行。
刹那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光怪陆离的鬼界。
鼻尖萦绕着彼岸花腐朽的甜香,耳边是阿哲那家伙故作轻松却紧绷的调侃,而身旁,是那个眼神清亮丶以白银之躯无畏地与他并肩而行的陈知微。
然后,他们在弥漫的鬼雾中,遇见的第一个「人」,是他的父亲,许浩宇。
那位曾经名动天下的「最强黄金」,彼时身影已显得有些孤寂与模糊。
父亲的视线穿透迷雾,落在他身上,那第一眼,既有久别重逢的惊喜,也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丶穿透了梦境与现实的寻觅。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并非呼唤儿子的名字,而是一个沙哑而急切的追问:
「砚儿……你母亲呢?」
那句话,如同一枚冰冷的楔子,至今仍钉在许砚的灵魂深处。
它无比清晰地揭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他沉沦于这无尽轮回之前,他那同样被困于此的父亲,早已在不同的时间丶不同的地点,徒劳地寻找着母亲的踪迹。
几乎是在这沉重回忆浮现的瞬间,窗外的现实产生了可怖的共鸣。
铅灰色的天空,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沉黯下来。
不是寻常的夜幕降临,而是一种带着不祥紫红色的丶仿佛淤血般的色调,贪婪地吞噬了最后的天光。
与此同时,陈知微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窗边,脸上带着一丝源于灵觉的困惑和隐隐的不安。
「师兄,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她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按在窗玻璃上,「空气……变得很活跃,也很……混乱。」
许砚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向窗外。
城市华灯初上,但灯光在这诡异的夜幕下,显得格外昏黄无力。
街道上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