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

“师姐…”

“可恶的柳翩翩！她怎么变成鬼还是这样颠倒黑白！要是让我逮到机会，我肯定要把她痛揍一顿！”

听了萧怀风的话，顾闻时有些好笑的拉住了他的袖子，阻止了自家小师弟的张牙舞爪。

这小子生前就见不得傅桉受委屈，现在就剩一个魂了也依旧如此。

明明上一世是个稳重又内敛的人来着。

顾闻时安抚着萧怀风，“好了好了，她都死透了，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

说完，顾闻时又低头看去，隔着浓浓的云雾，再之下是傅桉一手一串糖葫芦的样子，看得顾闻时的眼里透着浓浓的笑意与家有小妹初长成的欣慰。

“说起来，桉桉已经成长成大人的样子了啊…”

哪怕是在仙界看了傅桉七百二十年，可顾闻时依旧觉得傅桉还是当初那个刚到玉浮派，那个小小的，十岁的小女孩。

“真好。”

“桉桉跑出了噩梦。”

顾闻时知道，他们的死对于傅桉来说，一直都是一场难以逃脱的噩梦。

这一路的历练，他们师徒四个人都看在眼里。

看着傅桉一点点放下，一点点解脱，一点点放过自己。

现在，终于跑出了那片她为自己画出的黑暗。

傅桉能够接受自己以身补天，因为她是天下的一员，正如傅桉所说，若是能死她一人换天下太平，无论多少次的重来，她都会毫不后悔地自刎。

但他们不同。

傅桉虽然从来不说，但顾闻时一直都知道，傅桉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师兄弟三人。

笨蛋桉桉啊。

总是这样，一个人想要肩负着一切。

这么多年，真是苦了她了。

顾闻时刚要叹气，就被一旁的啜泣声打断。

谁哭了？

顾闻时一转头，就跟哭得泪汪汪的玉玖对上脸。

顾闻时的眉头不受控地抽了抽，但还是认命地从袖子里掏出了帕子给自家不着调的师尊擦了擦。

“好了好了，师尊别哭了，桉桉这不是好好的吗？”

“什么好好的呜呜呜…”玉玖毫不客气地拿着那个帕子又擦了擦眼泪，“为师的小桉桉这得受了多少苦。”

说完，玉玖又瞪了一眼顾闻时，“你还好意思说呢，为师飞升的时候怎么说的。”

“我让你照顾好桉桉，你就这么照顾的。”

“照顾到桉桉自己呜呜…”

说到一半，玉玖又呜呜哭了起来。

顾闻时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看着另外两个师弟窝在一起偷偷看下界的样子。

不得不说，柳翩翩当初的计谋差一点就成功了。

的确如她所料，这些飞升的人都能看到地下界的情况。

天洞越来越大时，俗世间的哭喊，哀嚎，横死的怨念，都飘到了上界。

别人不知道，但最起码玉玖在那一刻已经决心要下界了。

只是他的心思快，傅桉的动作更快。

自刎的血溅在阵法上，肉体变成最好的补天物，与魂魄交织着一点点填补上那个洞，也堵上了玉玖想要下界的路径。

那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徒弟啊。

从十岁的小女娃，一步步看着她长成肆意的少女，又变成道门第一人。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玉玖知道，傅桉是个怕疼的人。

只是她太强了，强到没有人能让她受伤，所以也没有什么机会让她有痛意。

那么怕疼的人，就那么果断地自刎。

那时候的傅桉，该有多痛。

但同时玉玖又有一些庆幸，幸好也罢足够锋利，在痛意袭来之前，傅桉的生命就已经终止在那一刻了。

“幸好你们三个死之前抓住了一片桉桉的魂片。”

玉玖擦了擦眼泪，再次抬起的脸又是那副白净的样子，看不出半分哭过的样子。

“不然…”

傅桉能够死后化鬼，一方面是祭天的大功德，一方面是因为天赋乃天道之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傅桉被几人护住了一片魂。

才能让那些功德，那些灵力有足够的时间，将一片魂一点点生出完整的傅桉。

玉玖看了一眼角落的两个小徒弟，没忍住开口道：“你俩别窝着了，本来就才补好的灵魂，等会再挤碎了。”

这两个人与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