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秦淮暗影(1 / 2)

漕船“福顺号”沿着京杭大运河缓缓南下,将北方的严寒与血腥远远抛在身后。!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越往南,河面的冰层越薄,直至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波涛与湿润的水汽。

底舱里空气污浊,苏夜白蜷缩在角落,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养神,实则脑海中不断梳理著纷乱的线索。父亲的遗书、琉璃珠、“蚁巢”、冯雪斋暧昧的态度、冯青珞诡异的相助与警告……还有那最新的谜题——“泥菩萨”。

这“泥菩萨”是何物?是一个人?一个代号?还是一个组织?与“蚁巢”又是什么关系?冯青珞特意提及,必然极其重要。

他偶尔也会观察同舱的旅人。多是些南下的商贩、投亲的百姓,也有几个眼神游移、不太安分的汉子,但似乎并未有专门冲他而来的眼线。冯雪斋的追捕,暂时还未蔓延到这南下的漕船之上。

经过十余日的颠簸,漕船终于驶入了江宁府地界,远远的,已能望见南京城巍峨的轮廓。作为大明的留都,南京城垣壮阔,宫阙俨然,虽无北京城的肃杀威严,却自有一番江南的富庶繁华与历史的厚重沉淀。

船在江东门外的码头靠岸。苏夜白随着人流踏上坚实的土地,深吸了一口南方湿润清冷的空气。他此刻一身粗布棉袍,脸上刻意抹了些煤灰,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他没有急于进城,而是在码头区找了个最简陋的茶摊,要了一碗粗茶,慢慢啜饮,耳朵却竖着,捕捉著周围力夫、商贩们的闲聊。

“……听说了吗?秦淮河那边最近不太平,又淹死了一个,捞上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裂开的泥娃娃,邪门得很!”一个挑夫模样的汉子对同伴说道。,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可不是嘛!这都第三个了!都说是在哪得罪了‘泥菩萨’,遭了报应!”同伴压低声音回应。

泥菩萨!

苏夜白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心神凛然。果然,这“泥菩萨”在南京并非空穴来风,而且似乎与命案牵连!

他不动声色,继续倾听。

“唉,这些怪力乱神的事,谁说得清?不过最近城里是有点不太平,前几天应天府还封了颜料库街那边的一家旧画铺,据说是扯上了前朝的什么案子……”

前朝案子?旧画铺?

苏夜白心中一动。工部侍郎张大人是当朝官员,但其案是否与前朝秘辛有关?而画铺……让他不由得想起刘灯笼匠那被裱糊的人皮,需要极高的裱糊手艺,这与书画装裱,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放下几文茶钱,起身离开茶摊。目标明确——先去秦淮河附近打听“泥菩萨”的详情,再去那被封的旧画铺附近查探。

南京城远比北京显得慵懒而繁华,街道上车水马龙,商铺鳞次栉比,吴侬软语不绝于耳。但在这片繁华之下,苏夜白却能感受到一种与北京相似的、隐藏在阴影里的暗流。

他沿着秦淮河行走,河上画舫如织,笙歌隐隐,与岸边市井的喧嚣交织在一起。他专找那些年纪大的、在河边讨生活多年的老人打听。

起初,提到“泥菩萨”,人们都讳莫如深,连连摆手。直到他找到一位在河边修补渔网的老船工,许下些铜钱,老船工才眯著昏花的眼睛,压低声音道:

“后生,莫打听这些……那‘泥菩萨’,不是咱们能招惹的。&秒=章D节)小?¨)说×>网¢ 3~-更@++新×最.t全÷??听说……是以前水陆码头帮会里供的一个邪神,早些年销声匿迹了,不知怎么最近又有人提起……那几个淹死的人,都有人说,死前见过一个抱着泥娃娃的怪人……”

抱着泥娃娃的怪人?

苏夜白记下这个特征,又问道:“老伯可知颜料库街那边,有家被封的画铺?”

老船工想了想:“哦,你说‘墨韵斋’啊?老字号了,东家是个怪老头,脾气倔得很。前些日子不知怎的,被官差封了门,说是……私藏前朝逆党的东西?谁知道呢,这南京城里,前朝的东西多了去了……”

问清了“墨韵斋”的具体位置,苏夜白谢过老船工,离开了秦淮河畔。

当他按照地址找到颜料库街时,却发现“墨韵斋”所在的巷口,竟有两个穿着号衣的应天府衙役看守着!寻常封门查案,绝无此等戒备。

这画铺,绝不简单!

苏夜白没有靠近,只在远处观察。画铺门上的封条是新的,但铺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