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弯腰前行。看书屋晓税网 冕废跃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陈年霉味，脚下湿滑，不知名的虫豸在黑暗中窸窣爬行。苏夜白与冯青珞一前一后，凭借著过人的目力与感知，在绝对的黑暗中摸索著向前。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一股清冷新鲜的空气。密道到了尽头。

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发现出口隐藏在一座假山石的缝隙之中，外面正是宫后苑（御花园）。夜色深沉，苑内林木山石影影绰绰，远处宫殿的灯火如同遥远的星辰。他们此刻所在，正是堆秀山的山脚之下，不远处，果然可见一座殿宇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破败而寂静，那便是王安所说的废弃敬先殿。

确认四周无人，两人迅速从假山缝中钻出，如同两道影子般掠至敬先殿的殿墙之下。殿门紧闭，上面落着沉重的铜锁，但一侧的窗户早已破损，两人轻易便翻了进去。

殿内空旷，积满了灰尘，只有几尊蒙尘的神主牌位歪斜地立在神龛之上，显得格外阴森。但此地确实僻静，暂时应是安全的。

两人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稍作喘息。方才宫中一番惊险追逐，虽未受重伤，但精神始终高度紧绷。

“王安所言，宫中不止魏进忠一人在搞鬼……”苏夜白低声重复著这句话，眉头紧锁，“难道‘蚁巢’在宫内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如此地步？连司礼监秉笔太监都感到忌惮？”

冯青珞擦拭著青罗伞上的灰尘，冰眸在黑暗中闪烁著微光：“或许，忌惮的并非具体某人，而是某种……无形的力量，或者，一个他不敢提及的身份。”

不敢提及的身份？苏夜白心中一震，再次想起了冯雪斋那未尽之语——紫禁城内！难道“蚁巢”真正的首脑，或者其最重要的庇护者，竟在这宫闱之内，身份尊贵到连王安都不敢明言？

会是谁？后妃？皇子？还是……某种超乎想象的存在？

“丹药是关键。优品小税旺 追罪辛璋踕”冯青珞将话题拉回现实，“必须查明丹药成分，找到破解之法，才能救醒皇帝，打破魏进忠的掌控。”

苏夜白点头赞同：“但乾清宫守卫森严，硬闯绝非良策。或许……我们可以从那些被秘密接入宫的道士入手。王安说他们曾在偏殿停留，之后不知所踪。那处偏殿，或许会留下线索。”

“明日设法查探那处偏殿。”冯青珞做出了决定。

计划已定，两人不再言语，各自靠墙调息，恢复体力与精神。殿外寒风呼啸，穿过破窗，带来刺骨的凉意。

寂静中，苏夜白能听到身旁冯青珞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经历了这么多，两人之间早已超越了最初的猜忌与利用，形成了一种生死相依的信任与默契。他想起她毫不犹豫地交出琉璃珠，想起她在煤山为自己挡下邪力反噬，想起无数次的并肩而战……

“青珞。”他忽然轻声开口。

“嗯？”冯青珞应道，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显得有些飘忽。

“等此事了结……你有什么打算？”苏夜白问道。这个问题，他藏在心中许久。复仇之后，路在何方？

冯青珞沉默了片刻，方才低声道：“不知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以前，活着只是为了查明娘的真相，为了摆脱控制。现在……真相似乎越来越近，却也越来越复杂。”她顿了顿，“或许，会去看看娘曾经守护的地方，看看这山河……”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苏夜白能感受到她话语中那丝对平凡生活的隐约向往，以及卸下重担后的空茫。

“你呢？”冯青珞反问。

苏夜白看着殿顶破洞中透下的些许星光，缓缓道：“苏家的仇，要报。但这天下……似乎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他想起了煤山下那险些被唤醒的“孽物”，想起了京城内外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了徐光启老师那忧国忧民的眼神。“或许，会像老师期望的那样，尽己所能，做点实事。+d\u,a￠n`q.i-n-g\s·i_.~o?r!g·”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未来的路依旧模糊，但至少，此刻他们目标一致，并肩同行。

就在这时，苏夜白怀中的那颗“同心蚁”琉璃珠，忽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与以往不同的悸动！那感觉并非警示危险，更像是一种……遥远的共鸣与呼唤？

几乎同时，冯青珞也猛地坐直了身体，冰眸锐利地望向殿外某个方向！

“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