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府夜宴归来,苏夜白与冯青珞皆知固原已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魏良卿的出现,如同毒蛇露出了獠牙,其与“蚁巢”勾结,利用边关混乱牟利、收集“墨晶”的意图已昭然若揭。多留一刻,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今夜便走,去花马池。”苏夜白做出决断。必须在魏良卿察觉他们身份,或王朴进一步隐匿之前,抓住这条线索。
然而,就在他们收拾行装,准备悄然离开客栈之际,窗外传来几声极有节奏的鸟鸣——是杨嗣昌白日里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两人动作一顿,对视一眼,心生警惕。杨嗣昌此时找来,意欲何为?
片刻后,房门被轻轻叩响。苏夜白开门,只见杨嗣昌一身夜行衣,神色凝重地闪身而入。
“杨赞画,你这是?”苏夜白掩上门,沉声问道。
杨嗣昌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时间紧迫,长话短说。魏良卿已对二位起疑,尤其是苏姑娘。他手下番子正在暗中排查近日入城的生面孔,客栈周围已有眼线。”
果然!宴会上冯青珞的冷淡与出众容貌,还是引起了那阉贼的注意。
“多谢杨赞画告知。”苏夜白拱手,心中却并未完全相信。杨嗣昌此举,是真心示警,还是另有所图?
杨嗣昌似乎看出他们的疑虑,苦笑道:“杨某知二位难以尽信。^微¨趣?小\说/ +追,最+新?章·节?但请相信,杨某与那魏阉,绝非一路人!家父在朝,亦深受阉党之害。杨某来此边陲,便是想凭己所能,整饬边防,抵御外侮,而非与此等蠹虫同流合污!”
他语气诚恳,带着一股书生的执拗与正气。“今日宴席之上,魏良卿嚣张跋扈,竟公然暗示走私,索要‘墨晶’,其心可诛!督师大人碍于其京城背景与可能掌握的军饷渠道,一时难以发作,但心中亦是不忿。”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苏夜白:“此乃魏良卿今日酒后,命其心腹送往京城的密信抄本。杨某设法截获,其中提及已在固原发现‘重要目标’,疑似与捣毁京城据点之人有关,命京城方面派人接应,并催促‘墨晶’加快运送至花马池‘老地方’。”
苏夜白展开密信,字迹与之前在宫中发现的锦盒内的信笺字体同源,皆是那种工整如印刷的笔迹!内容与杨嗣昌所言一致,明确指向了他们二人,并证实了花马池是“墨晶”交易和“蚁巢”活动的重要据点!
这封信,价值千金!
“杨某将此信交给二位,一是示警,二是表明心迹。”杨嗣昌正色道,“魏良卿及其背后势力,祸国殃民,杨某愿助二位一臂之力,铲除奸佞!花马池情况复杂,蒙古各部、边军、马匪、走私商贾势力交织。杨某可修书一封,二位带去花马池寻一位名叫‘马掌柜’的皮货商,他是我杨氏故旧,或可提供些许帮助。~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苏夜白看着手中密信,又看向神色坦荡的杨嗣昌,心中权衡。此信不似作假,杨嗣昌的举动也合乎情理。或许,这位年轻的赞画,真是边关浊流中的一股清泉?
“杨赞画高义,苏某铭记。”苏夜白收起密信,郑重道,“只是我等此行凶险,恐牵连赞画……”
杨嗣昌摆手打断:“为国除奸,何谈牵连?二位只需小心行事。我会在固原设法周旋,牵制魏良卿的注意力。预祝二位,马到功成!”
说完,他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内重归寂静。
“可信吗?”冯青珞问道。
苏夜白摩挲著那封密信:“信是真的。至于杨嗣昌……目前看来,利益与我们一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迅速将密信内容牢记于心,随即将其引燃,化为灰烬。“走!”
两人不再犹豫,留下房钱,从客栈后窗悄然跃出,融入漆黑的街巷阴影之中。
正如杨嗣昌所言,客栈周围果然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徘徊。两人凭借高超的轻功和夜色掩护,轻易摆脱了这些眼线,出了固原城,向着北方花马池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魏良卿便带着大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包围了客栈,扑了个空,气得他砸碎了房间内的桌椅,尖声怒骂。
而督师府内,杨嗣昌听着属下的回报,望着北方沉沉的夜空,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低声自语:“棋子已动